“汉征西将军陈到,奉命擒贼!”
在通往益州郡的道路上,又闪出了一彪汉军,为首的陈到快马加鞭,举枪就朝高定直冲了过来。
“什么?陈到?”
陈到刚刚报出名号,蛮兵们顿时都惊慌失措起来。
鄂焕带着败兵逃回时,许多不知汉军底细的蛮人都向侥幸逃脱的同伴打听过情况。当时虽然陈到和杨仪都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可杨仪赶到时,蛮人基本可以说是败局已定,所以没人去听他喊了些啥。
但是陈到不一样,他率五百汉军硬抗五千蛮兵的英勇之举,在不少蛮兵那里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去了同伴问起来,他们也不说是个半百小老头,反而将陈到夸得要多神勇有多神勇,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一日功夫,陈到的名号就传遍了蛮族军队上下。
现在听到陈到杀来,蛮兵们是未战而先怯三分,谁也不敢去和陈到交战。
高定这几日也听说了陈到的名号,但是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没有像普通的蛮兵那样偏听偏信,可今日一见,不信不行了!
只见陈到虎目圆瞪,战马疾奔,来势极其迅猛,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真是人如虎,马如龙!这一刻,高定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想骑着马撞死自己!
“撤!”
这一声“撤”几乎是没有经过高定的大脑思考,本能地喊出来的,喊出之后,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拨马转头就走。
他这一走,其余的头领们也管不了许多了,纷纷跟在他身后逃窜。
头领们一走,身边的那几千蛮兵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他们拉着粮车,呼啦啦一大片,如潮水一般退去,逃命的速度甚至比汉军追击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当然,带来的一万五千多名蛮兵也并非全都走了,起码被关兴和张苞围在阵中的倒霉蛋们就已经走不掉了。
这些蛮兵在张苞和关兴的内外夹攻之下,本就已慌了神,现在看到高定弃他们于不顾,更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在人数上,蛮兵甚至比关兴、张苞两军加起来还多,但是此时气势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到见高定已逃走,也没有深追,而是领着三千汉军,转头和张苞汇合。
随着陈到这一支生力军的加入,蛮兵们仅剩的那一点战意更是荡然无存,不少蛮兵纷纷丢下兵器,匍匐在地,求饶活命。
三人合拢兵马,纷纷缴了蛮兵们的兵器,将他们赶到空地中心,围了起来。
这时,刘邦才乐呵呵地从城里走了出来,身边跟随着杨仪和龚禄,以及陈到部的几百伤兵。
杨仪跟在刘邦身后絮絮叨叨:“陛下,太冒险了,万一这些蛮人要是冲进城里来…”
“朕这三路兵马皆在,他们不敢进来!”刘邦自信地摆手。
龚禄在一旁轻笑,杨仪也无可奈何。
“这仗打得倒是不错!”刘邦笑着走到三人身边,随手拍了拍离得最近的关兴肩膀:“不过九千兵马,就俘虏了…反正打得不错!”
他虽然一直在城墙上观战,但是也不知道这蛮兵人数究竟有多少,更是懒得去深究了。
“待子龙将那高定…哎,那个兵有点意思哈,咋没穿衣服呢?”刘邦笑着向蛮兵们指去。
所有蛮兵都蹲在地上,面露惊慌,紧紧地依靠在一起。唯独有一人,单独蹲在一边,又光着身子,显得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这人自然是被高定罚了“赤行”的鄂焕,不是他愿意单独蹲在一边,而是其他蛮兵此时都不愿靠近他。谁会愿意一个赤条条的人挨着自己呢?
刘邦走到这人身边,见他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笑了笑:“呵,你这仗打得,衣服都打没了?啊?就这么拼了命地要造朕的反?给他一件衣服。”揶揄完这人,不忘吩咐士卒给他一件衣服。
“穿上吧,汉军的衣服,比你们那兽皮可强多了。”刘邦过了嘴瘾,也不再逗留,正要离开时,忽然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刘邦好奇地转过身,只见这个赤裸的汉子穿上衣服之后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交叉放在一起,手心朝上,摊在了地上。
“什么意思这是?”刘邦不明白,周围的杨仪等人就更不明白了。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见到其他的蛮兵正在偷笑,刘邦随意指了个人问道。
那蛮兵见自己被点到,站起来说道:“他被我们大王罚了‘赤行’,三天之内不准穿衣和说话。”
“哦,怪不得,我说怎么不穿衣服…还以为是打仗打掉了呢…”刘邦恍然大悟,引得汉军和蛮兵都笑了起来。
“那他这跪着不动,这手…都是啥意思啊?”
“这在我们蛮族表示臣服,要是皇帝你愿意收下他,就朝他头上踩一脚,他就会永远追随你。”蛮兵一五一十地说道。
刘邦这才明白过来,挥手示意这名蛮兵继续蹲下,然后俯身将鄂焕给拽了起来:“你这个什么臣服啊,那是对你们蛮王的,朕是汉朝皇帝,用不着这个,也用不着你,起来吧。”
“还有那个什么‘赤行’的惩罚,朕看不惯那玩意儿,在这里就免了。”
刘邦絮絮叨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