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柳县令哭诉的孩子是谷耀祖。
不得不说刘月娥的堂兄刘通憨厚的外表下掩盖着八百个心眼子。
他和谷惊蛰嘀咕两句,就套着驴车去牛家庄请柳县令。
临去之前他脑子飞速运转,想着用什么方法把佟华琼的委屈传到柳县令跟前。
他终究是和佟华琼无关的外姓人,若是说替堂妹的婆婆出头,有说不出的怪异。
如果是一个孩子来说呢?
刘通想到了堂妹的儿子,于是驾车离开时顺便从田埂上将谷耀祖提溜去了牛家庄。
不得不说谷家所有人都是戏精,谷耀祖一点不怯场,抱着柳县令的大腿就委屈的大哭,虽然话说的不大利索,但主题传递出去了,那就是徐四这个流氓欺负他的寡妇祖母。
佟华琼还不知道谷耀祖竟然在柳县令来给她主持公道一事上出了那么大力。
也没有留意到柳县令是牵着谷耀祖的手一起来的。
但其他人和刘月娥注意到了啊,就有人一脸羡慕的看向了谷大暑。
刘月娥心里嘀咕,自家儿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被柳县令牵在手里?人家正经儿子手都没有牵呢。
迎上柳县令的清河湾村长徐勇脚步顿了顿,以往柳县令下乡时与民同乐环节会将稚童抱在怀里,但他在看到县令牵着谷耀祖的手时依旧破防了。
过去柳县令下乡抱在怀里的稚童都是他安排好的徐家子弟。
就连谷惊蛰这个童生都进不了围着柳县令的村民核心圈。
谷耀祖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入了柳县令的青眼。
徐勇脑海里升起不好预感。
“爹,原来是我干奶奶被欺负了。”柳宴宏跑到柳县令身边开启了告状。
柳县令皱起了眉。
这被欺负的寡妇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上个月他老娘带着儿子去参加手帕交的寿辰,回来后提到儿子被做糕点的寡妇给救了,他娘让儿子认了这位寡妇为干奶奶。
他娘本来想让夫人带着儿子来清河湾拜谢佟寡妇。
他给拦住了。
由于是一方父母官,这些年总有人想通过他老娘和儿子接近他,他怕他娘和儿子被人家套路了,因此没有让他夫人和儿子来清河湾。
这一个月以来,并没有清河湾的人来攀关系,他才放下心来。
看来那佟寡妇没有套路老娘和儿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这样想着,柳县令就打算趁着来清河湾视察田地情况,顺道来佟寡妇家进行慰问。
现在佟寡妇被个流氓欺负了,柳县令那肯定得重视起来。
干奶奶,被欺负......
徐勇抓住了关键词,这小儿是柳县令家的公子,他嘴里的干奶奶岂不是佟大脚?
这不可思议的剧情走向让徐勇心里充满惊骇。
佟大脚是县令公子的干奶奶,那柳县令岂不是佟华琼的干儿。
徐勇吓的心弦差点断裂,甭管佟大脚是咋攀上的柳县令,反正今天徐家估计没有好果子吃。
“柳大人......”
徐勇想以村长的身份在柳大人身前刷一波面子。
柳县令看向徐勇的目光有些冷。
这个村长咋当的,纵着村里的流氓欺负寡妇,这像什么话。
徐勇感受到柳县令不善的目光,后背沁出冷汗,赔笑道:“柳大人,您知道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少不了有个口舌摩擦,都不是什么大事,佟寡妇和村里小青年的误会已经妥善处理好了。”
徐勇特意强调“村里小青年”,而不提徐四,他也知道徐家子弟会牵扯到他这个村长。
“口舌摩擦?不是欺负孤儿寡母?”柳县令不怒自威的问道。
徐勇吓的差点站不住,一急说道:“柳大人您打听一番就知道佟寡妇也是不好惹的,平时在村里有理没理都要砸个坑出来。”
徐勇说完这话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因为柳县令刀子一样的眼神差点将他扫个对穿。
柳县令想起了自己的老娘,当初也被族里这样说。
寡妇不易,若性子不烈一点,脾气不坏一点,在村里得被吐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寡妇难缠不讲道理。
柳县令就开始脑补,佟寡妇在村里过着孤儿寡母被欺负的苦日子,这才去镇上帮工。
“村长,若是你能在村里能给佟寡妇主持公道,她至于有理没理都砸个坑出来吗?家里没个当家男人孤儿寡母的过个啥日子咱们都看在眼里,那是时不时就被欺负的。别的不说,就说春天阎婆子种地时多占了佟寡妇家的二尺地,你不仅不主持公道还和稀泥让阎婆子占去了那地。不是我当着柳大人的面说这话,而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刘铁镰抓紧机会给徐勇上眼药。
徐勇从刘铁镰跟着硬插进柳县令身边,就知道他憋着一肚子坏水。
“刘铁镰......”
“柳县令,今天欺负佟寡妇的就是阎婆子的儿子徐四,是让咱们清河湾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出门的二流子。对了,这二流子是村长的本家,喊村长一声叔来着。”
刘铁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