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嘉真诚的说道,“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都一样,您看我们家现在,多少人都在嘲笑我们,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张婶抹抹眼睛,“唉,我和你叔啊,命不好,一辈子不能生养,要了个儿子,要个闺女,也算是齐整的一家人。前两年闺女出嫁了,也不常回来,去年儿子成家了。原本我们村里给盖了处院子,和儿子、儿媳妇一起住。”
“后来,儿媳妇不乐意在村里住了,非要去城里买房。我和你叔觉得将来得指望着他们养老了,咬咬牙就同意了。那会儿钱不够,儿子说把村里新盖的房子给卖了,然后我们跟他们一起去城里住。”
“我和你叔都高兴啊,谁知道.......谁知道........”张婶说着又哭了起来,“房子卖了,城里的房子也不让我们住,现在住的这屋,还是他二叔家的,畜牲啊!”
张婶越哭声音越大,呜呜的,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难处都哭出来。
崔长嘉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张凤鸣家里的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她赶紧起身去找纸巾,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拽了张婶他们家的毛巾塞给她,“婶,您别哭了。”
说实话,崔长嘉听到这种事情也觉得挺可气的,养个孩子容易吗,这么坑人!
好不容易找了个倒苦水的人,张婶哪里罢休呢,呜呜的又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不哭了。
崔长嘉看她不哭了,才道,“那张工该回州城啊,他怎么不回去呢?”
张婶擤了鼻涕,道,“那电话是打给孩子了吧,他们哪里还管我们死活啊。”
这事闹的......崔长嘉无比的庆幸自己来了。
“婶,我叔还愿意回去吗?”崔长嘉问道。
“咋不愿意啊,天天记挂着你们家的事,前两天他给你们那边的人打了个电话,听说人家已经回去了,更是坐不住了。”张婶不好意思的说道,“闺女啊,说实话,你们家给开的工资高,趁着你张叔能干,我们也想攒点钱,不然可指望谁呢?”
张婶说着说着又掉了眼泪来。
“婶,您别哭了,”崔长嘉道,“要是张工愿意,您也跟我回去算了。到时候您就在食堂干活,到时候您就在食堂干活,打扫打扫厂里,一个月给您一千块钱的工资。”
食堂需要有人做饭,工厂也需要有人收拾,既然是这种情况,倒不如叫张婶也去,老两口在一起也就安心了。
张婶吓了一跳,“也给我开工资?”
张婶受惊吓的表情中还有喜悦,一千块钱啊,一年下来就是一万多!
“是啊,不过我们厂现在的条件不比从前,活也不可能分的那么细,您得辛苦一点。”
“这有什么,只要能住就行啊,闺女,”张婶又哭了起来,“你咋这么好呢!”
“婶,不哭了啊,厂里管吃管住的,钱肯定能存得住。回头就在州城买个房子,您和张工就在州城养老了!”
张婶又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在州城买房子?那怎么能买得起?”
“怎么不能啊?张工工资不低,您也能挣工资了,可以付个首付慢慢还。张工也就才五十,日子还早着呢,婶,咱不怕没盼头啊。”
崔长嘉说的张婶挺直了腰背,“能行?”
“房子买不了大的,可以买个五六十平的,反正你们老两口住,够了。”
张婶欣喜起来,“闺女,你坐,我去杀鸡!”
“不用张婶,别麻烦了。”
“这都到晌午了,怎么都得吃饭,今儿高兴,杀鸡去!”
崔长嘉拉住了张婶,道,“婶,真的别麻烦了,您和张工如果想跟我走的话,那不如把张工叫回来,我们收拾收拾就回州城吧,我爸跟我大哥还在州城等着我的好消息呢。”
张婶也是个利索人,让崔长嘉在家里等着,自己去村里找张凤鸣去了。
不大会的功夫,张凤鸣就一脸激动的跟着张婶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州城。
还是张婶拉住了他,“快到中午了,怎么也得吃了中午饭走。”
这一天的中午,崔长嘉就在张凤鸣家里的大板栗树下吃的午饭。
分量十足的手擀面上面卧着两个煎的黄灿灿的荷包蛋,再配上张婶自己腌的酸辣咸菜,最简单的饭菜,崔长嘉却吃出了极致的味道。
张凤鸣这次去就跟搬家没什么区别了,被褥、衣服、没有吃完的米面粮油,甚至是张婶腌的咸菜.......统统装好,一股脑的往车上塞。
最难处理的就是那四只老母鸡了,崔长嘉的意思是卖给村里的邻居就行了。但是村里家家户户都有鸡,谁也不愿意花钱,张凤鸣索性把鸡往麻袋里一扔,准备直接带州城去!
崔长嘉哭笑不得,和张凤鸣说,“叔,要不咱这老母鸡就别带了。”
“你这孩子可真是什么都不懂,老母鸡是最好的,回去给你爸、给你哥炖着吃,可养人了。”
张凤鸣离开村的时候,好多人都在给他打招呼,而他回答的声音也很大,十分的扬眉吐气!
养子的事让他在村里彻底抬不起了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没有养子又能怎样,他张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