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
郯城守将章诳眯眼往城下一扫,然而天色昏暗,城下的假刘备又蓬头垢面、衣甲破碎,难以辨认。
陶谦虽有严令不得轻易打开城门,但章诳也不敢对城下的假刘备置之不理,毕竟曹操白日里才说攻破了刘备的大营。
刘备趁着黄昏逃来郯城,也是合情合理的。
章诳一面令人去请陶谦,一面向城下的假刘备拱了拱,诈道:“刘豫州,你不在沂水大营,为何会来郯城?”
假刘备早背熟了说辞,佯叹一声:“曹贼昨夜奇袭沂水大营,备苦战一夜不能守,只能弃营而逃,白日里为了躲避曹贼兵马,只在山中藏身。”
“直到黄昏才寻到机会来到郯城,还请将军速速开门,备有紧急军情要向陶使君当面禀呈。”
章诳见刘备对答如流,心中已经信了半分,但想到白日里陶谦对刘备的不满,又不敢私自打开城门,遂道:“刘豫州,本将镇守城池,未得令不得开启城门,还请忍耐片刻,本将已遣人去请使君。”
城下的假刘备见章诳不肯开门,也只能忍耐,避免坏曹操大计。
不多时。
陶谦来到城楼,一见到城下的假刘备就破口大骂:“刘备,你为何违了老夫军令,私自在沂水立寨?如今兵败,还有何颜面来郯城?”
“你莫不是投了曹操,故意来赚郯城?”
假刘备一听,顿时开心了。
本以为只是来执行个小任务,没想到却在无意中自陶谦口中得到如此一条重要的情报。
为了避免被陶谦识破口音,假刘备冷哼一声,直接率众退走。
“刘备就这样走了?”
假刘备忽然撤走,让陶谦顿时起了疑心,联想到曹操白日里绕城巡视,陶谦有了判断:“不好,刘备肯定投了曹贼,方才必然是来赚郯城的,被老夫喝破,这才面羞退走。”
“传令,今夜四城加强戒备,谨防曹贼趁夜夺城!”
假刘备返回曹操帅帐,将陶谦城头喝骂刘备的话,一字不漏的回禀曹操。
“陶谦可有怀疑?”
“末将未曾与陶谦对答,便领兵退去。”
“做得很好,自去子孝处领赏。”
“谢将军!”
待假刘备退去,曹操遂对帅帐中的戏志才道:“果真如志才预料的一般,陶谦记恨刘备私自立营,故而昨夜不愿派兵出城。”
“这老匹夫可真是好运气!”
倘若陶谦昨夜出城,曹操或许都拿下郯城了。
却不曾想,因为陶谦跟刘备之间的嫌隙,直接让曹操昨夜的计策未能奏效。
戏志才亦是面有笑意:“如此一来,刘备就容易对付了。”
曹操大笑。
掎角之势,核心在于守望相助,一方有难,另一方必须出兵相助。
现在,陶谦对刘备心中有恨,刘备的死活陶谦已经不想理会,要解决刘备,曹操就只需要考虑襄贲城的郑牧了。
解决了刘备和郑牧,郯城就真正成了孤城一座,对付孤城的办法,曹操和戏志才都有奇计尚未使用。
当即。
曹操再遣将统兵,如昨夜佯攻刘备营寨外,故技重施的在郯城四门外点火。
堆火为兵,摇旗呐喊,营造出了四门强攻的声势。
面对四门外密密麻麻的火光,陶谦心中惊惧,也更坚信了曹操今夜会强攻郯城的判断。
“快,将所有兵将,都聚集四门!”
“守住,一定要给老夫守住!”
郯城的火光,如预料般的被沂水大营的刘备看到。
“兄长,曹操强攻郯城,莫非又如昨夜一般,只是疑兵?”张飞提着蛇矛,语气中多了几分猜疑。
关羽亦是自营中来到刘备身边,眯着眼睛看向郯城方向的火光:“羽亦认为,这只是曹操在故布疑兵,目的是引兄长出营,再半道设伏!”
张飞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营外,还埋伏了一支曹兵,只等俺们出营,就来抢营。届时腹背受敌,俺们难逃生天了。”
因为昨夜被曹操的疑兵之计戏耍了,关羽和张飞心中的傲气降了不少,敏锐的觉察到了曹操的险恶用心。
刘备握紧了剑柄,原本随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凌厉:“曹操欺我兄弟三人不识兵法,不明疑兵,昨夜赚不了郯城,今夜就来赚我兄弟。”
“云长,益德,且听为兄布计。”
关羽和张飞的战意,瞬间被刘备点燃。
在刘备的授意下,关羽和张飞各率步骑,点起火把急速出营,向郯城方向而去。
埋伏在暗处的夏侯渊,见刘备的兵马出营,眼中喜色泛起:“刘备果然中计了!瞧这火把数量,至少有四千人出了营寨!”
“传令,人含草,马衔环,都给我摸向刘备的营寨,谁要发出声响误了大事,本将就砍了他的脑袋!”
然而。
夏侯渊不知道的是,关羽和张飞并未离开营寨太远,刚出十里,就下令军士停止前行。
“依兄长判断,若今夜曹操故技重施,前往三里的狭隘路径,必然有伏兵埋伏。”关羽捋了捋美须髯,眯着丹凤眼:“就在此地堆火为兵,让其伏兵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