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有点诧异,搞不懂这人是在装样子还是真的在看书。
他探头去看书的内容。
霍裕戴上了黑框眼镜,低头垂眸看书,时不时弯曲食指推了推镜框。
还……真在看书?
许鹤星狐疑地想,难道真的什么也不做?
许鹤星气不打一处来,霍裕这人可太会吊着他了,偏偏自己还吃他这一口。
许鹤星起身在屋里转了半圈,视线落在那占据了小半面墙的纯木书柜。
“我也想看书,我可以自己挑吗?”许鹤星问。
霍裕没有回头,但却答应了:“你随便找。”
书柜上有很多不同种类的书。
心理学、悬疑类、科技科幻,各种类型的书都有一部分,甚至还有几排放的是经典散文集。许鹤星不禁肃然起敬,在电子书几乎可以称得上统治的时代里,他还保留着收集阅读纸质书的习惯,真的很难能可贵。
许鹤星平时看科幻和推理比较多,于是就下意识在摆放这两类书籍多的那几层寻找。
“这个好像挺有意思的……”许鹤星嘟囔着,抬手取书,目光一瞥,注意到了放在旁边的一本没有名字的精装书。
他有点好奇,转而拿下这本书。
打开才发现这并不是书,而是相册集。
相册的主人一定很珍惜它,将每一张照片都套上了一层保护袋,并在照片下方贴上了便签,注明年份。
首页便是一个小男孩的满月照,小男孩胖胖的,脑门上点了一颗红痣,看起来特别像喜庆的年画娃娃。
便签上的内容是:2004.12.27,小裕满月了,比刚出生的时候胖了不少。
字迹工整有力。
许鹤星这才意识到,照片上的年画娃娃居然是霍裕!
他翻页的动作一顿,连忙合上相册,发出一阵声响。
霍裕问:“怎么了?”
许鹤星一脸歉意:“对不起啊,看了你的相册……”
霍裕一怔,没想到他看到了这本相册,温声说:“没事,想看就看吧。”他也有点记不清这本相册里都有什么了。
相册是他父亲的,离婚后相册就留给了母亲,到后来相册就不再存放新的照片了,只剩以前的老照片。
听他这么说许鹤星就放心了,捧着相册坐到霍裕旁边,一页一页认真地看。
霍裕将台灯的亮度调高了一点,方便许鹤星看清楚一些。
相册里似乎大部分都是上学之前的霍裕,胖乎乎的,眉眼间隐约能看到现在的模样。
许鹤星好奇:“这本相册怎么都是你小时候啊?上学时候的呢?”
霍裕淡淡道:“相册是我爸的,小学四年级之前,我父母还没离婚,所以那之前的照片比较多。”原来如此。
许鹤星大致明白了。
看来在这段感情里,霍裕他爸扮演的是记录者的角色。
许鹤星见他表情没什么难过,于是接着说:“那看来你爸爸还挺浪漫的,瞧这张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经典大片!”
提起父亲,霍裕难得柔情不少,“我爸算是个艺术家吧?毕竟也写出过家喻户晓的歌曲,难免在这方面更有天分。”
许鹤星一边翻着,一边看便签上的文字。
他能通过文字感知到霍裕的父亲是爱着他的。
哪怕一张便签只写着短短几个字,但却透露着对于孩子成长的自豪骄傲。
“你爸爸很爱你啊。”许鹤星道。
霍裕没有反驳,他思绪飘回到很远的地方。
“我跟他的联系不多,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但是在他心里更重要的始终是音乐,他和我母亲离婚之后净身出户,一个人租着昂贵的录音室,每天只能吃泡面和馒头,持续了好几年才渐渐好转起来。”
“那你恨他吗?”
霍裕一愣,没想到许鹤星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认真思考了良久,最终才缓缓说道:“应该是不恨的,他先是人,然后才是父亲。他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热爱。”
霍裕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还挺羡慕他的,有自己的追求,并为之奋斗。但是我对他……说不埋怨是假的,一个家庭的破碎,他有一部分责任,正如我母亲说的,他选择了艺术,抛弃了家庭,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心疼母亲的不容易。”
许鹤星握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像是在安抚一颗手上的心灵,抚平所有的伤疤。
“不过他对我挺好的,我母亲的性子他了解,在我跟母亲矛盾最深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偷偷‘救济’我。”
霍裕神色如常,并无太多的情绪。
许鹤星见状也主动说起自己的父母,“其实我小时候特别叛逆,经常跟我妈吵架,她就老是揍我。”他说着说着还把自己逗笑了,眉飞色舞的。
“我妈是高中老师,教语文的,我小时候她都不怎么管我,就好像我根本不是他儿子一样,她对学生都比对我更严格,学生情绪不对劲她一下子就能发现。那时候我就为了让她注意到我,天天跟她对着干。”
说到这许鹤星也觉得自己小时候太幼稚了。
霍裕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