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彼此的初见,再打量如今在庙里相遇的二人,早已物是人非。 顾青白的眼神躲闪,分明就是不愿认林月宁的旧相识。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月宁直接扑倒在他身上,哭诉道:“顾哥哥!月儿求你!是我咬伤了守卫,拼死才逃回来的!顾哥哥,月儿已经没有家了,现下还被刺了字……我不想再被送去千春楼!我求求你,救救我!” 这个举动吓到了周围的和尚和香客,也让陆青白的心跳停了半拍。 “你,你别这样。”他有些结巴,面上的表情是惊吓多过于惊喜。 眼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月宁索性跪倒在地,哭得声嘶力竭。 “月儿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肆意喊着,月宁还不停地磕着响头,将脑门上撞得都是淤青。 此时顾青白已经被人群堵住了去路,只能被迫站在原地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有些不明真相的香客还以为是高官在欺负貌美平民,添油加醋地嚼了不少难听的口舌。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有千春楼的事?” “这种大官,肯定是□□的时候惹上风流债了呗!” “我看八成是这大官看上了这姑娘,又不想娶进门,就给骗去千春楼了!” 躲在人后的阿影死死盯着月宁头上的伤,被满腔怒火憋得青筋暴起。虽然他早就清楚自家姑娘的计划,对此有些心理准备;可当亲眼看着千尊万贵的姑娘如此折腾自己时,还是觉得心头滴血。 他知道,姑娘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陆青白最要面子,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舆论来胁迫他,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计划。 为了助姑娘一臂之力,也为了姑娘能少受些苦,阿影立即吊着嗓子吆喝道:“这当的什么官啊!寺庙里面都敢这样欺负人,也不怕遭报应!” 有人启头后,其他围观群众也都像吃了壮胆药一般,纷纷开腔附和。 “就是就是!菩萨可看着呢!” “连小姑娘都欺负,无非就是看不起我们平民百姓呗!” 原本只是来还愿的陆青白忽然被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为迅速脱身,他也只好强装镇定,笑嘻嘻地将月宁扶起来,说话时还故意提高音量喊给周围人听:“月儿妹妹快请起!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赎身,向千春楼买回身契!你只管在我府上安心住着便是。” “各位放心!我顾某人绝不是那般轻薄狂妄、仗势欺人的卑鄙之徒。这名女子与我是旧识,只因家中突逢变故才沦落至此。今日我有幸将她寻回,是喜事!在场的都可领一吊钱,沾沾喜气!” 话音刚落,周围满是叫好声。人群也尽数散去,乐呵呵地领钱去了。 林月宁也顺势跟在顾青白身边,一路上对方都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并行至顾府的马车旁时,顾青白忽然开口解释道:“月儿,你爹爹的事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铁证如山。” “我……我只求顾哥哥能念在往日情分,将我从千春楼赎出来。只要能留在哥哥身边,哪怕只是做个烧火丫头,我也是乐意的!” 看着林月宁懵懂无知的脸,顾青白叹了口气,只说了句:“上车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林月宁真就成了顾府的烧火丫头,只不过烧的是顾青白专门用来煮茶的火。 在管家嬷嬷的带领下,她边熟悉着整座宅子的构造,边听着关于顾青白的各类事物。这也是她闹这么一通的最终目的——名正言顺地打入顾府内部。 “这扇门之外的就是前院,之内则是后院。主君共有一位正妻,两位侍妾,若干位通房丫头,她们都住在后院中。若无主君许可,不得踏入前院一步。姑娘是专为主君奉茶的,所以要时刻待在主君身边。主君不在府中时,你就独自待在房中休息即可。” 若非进了顾府,月宁还真不知道顾青白的房内竟有这么多女人。 她低头踏着碎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当家大娘子原是位教书先生的女儿,是将军在一年前娶进门的。虽然家世低微,却十分贤良淑德?” “没错。大娘子如今有了身孕少走动,你也别往她跟前凑。”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声音,“大娘子体弱,先前就滑过一胎,这次的怀相也不大好。你就躲着些,免得将来出了什么事情都要赖到你头上。” 嬷嬷之所以要如此提醒月宁,就是因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我不是吓唬你。当初大娘子滑胎的时候,正好刚喝完一碗白粥。虽然那碗粥并没有任何问题,可咱们将军还是活生生打死了做粥的厨子。” 嬷嬷的声音越来越低:“两位侍妾一个姓康,一个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