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才刚回到房中就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姑娘,主君叫你换身干净漂亮的衣裳,再去找他呢。” “好的嬷嬷,我这就去。” 这都快要用晚膳了,顾青白到底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抱着这样的疑问,月宁推开了房门。可还没走两步,她就被阿影拉到了一旁。 “姑娘,这把匕首给你。” 月宁认得这把匕首,是阿影从前经常别在腰间的。“这不是你从小就贴身带着的吗?怎么突然要给我?” 这时,阿影刻意压低了声音:“顾青白要带你出府,我不好跟着。为以防万一,姑娘还是有个防身的武器比较好。如遇危险,也可拖延时间至我赶过去。” “好。” 关系到自家姑娘的安危,阿影又不免多嘱咐几句:“刀柄里藏着一小节信号弹,危急时刻放出来,只要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能到。” “知道啦,你今日怎么这般啰嗦?”月宁笑着打趣。 阿影也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不在我眼前,我总是不放心的。” 仔细揣好那柄匕首后,月宁推开了顾青白的房门。一进门,她就习惯性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 “主君安好。” “你来了。”顾青白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句随后继续眉头紧锁地翻箱倒柜。 月宁试探着发问:“主君在找什么?” “腰带。”顾青白气愤地将所有腰带都扔到了地上,“你回头去跟院子里管事的嬷嬷要一些毒丸子来,我这些腰带全被老鼠给咬断了。” 月宁这才注意到,原来所有的腰带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洞,就像是被老鼠啃的。 “啊……主君的房中竟然还有老鼠吗?” 顾青白并没有搭理她的问话,而是展开双臂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服侍我穿衣?” “是。” 拿起衣服时,月宁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从制式来看这是顾青白的官服,可现在并不是穿官服的时间。于是她壮着胆子再次开口询问:“这都快夜了,主君怎么又突然换上官服?是要进宫面圣吗?” 顾青白倒是没有遮拦,直接和盘托出:“今日是九公主满月的日子,皇上特设了宫宴,要我们这些臣子都进宫陪他乐一乐。” 虽然早就知道顾青白打算带着自己一同出门,可月宁还得做做表面功夫,推脱一番:“那……奴婢就在府中等主君回来?宫宴上的菜虽好,可要时时顾着应酬也是吃不饱的。奴婢去盯着厨房做一桌可口小菜,留着给主君做宵夜?” “不,你得跟着我一起去。”顾青白果然没有应允月宁的请求。 “是。” 忽然,顾青白好像想起了什么,吩咐道:“对了,等会儿我们坐车去。叫门房备一辆最老旧的马车就好。” 见到门房准备的旧马车时,月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偌大的顾府,居然也有这样的老物件儿? 那上面的漆已经有些脱落了,走起路来的吱呀声比其他车都要大,也更加颠簸。还没走多远的路月宁就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不得安生。身旁的顾青白微闭着双眼,看起来还挺怡然自得。 吱吱呀呀了一整路,总算是走到了宫门口。月宁对这里不算太陌生,毕竟小时候的她也被父亲带着参加过宫宴。 “尚书大人!好巧!”顾青白出声叫住了一位正从马车上往下爬的老头子。 被称作尚书大人的老头先是一愣,而后又客气地奉承道:“哎呀呀,大将军!您都坐上高位了,车马还是如此朴素,乍一看都辨认不出来是您。将军近来可好啊?” “劳烦大人挂念,在下一切安好。大人要忙着帮陛下处理林贼的案子,想来定是过分操劳了。”顾青白这是故意将话题引到了林家的案子上,说话时还不忘观察着林月宁的反应。 尚书大人摆摆手,依旧客套:“嗐,这都是臣下的份内之职,谈不上辛苦。说来也还是要多谢将军提供的证物证词,才能让这案子进行得如此顺利啊!待结案时,我定要好好请将军喝杯水酒才好。” 听到要结案的消息,月宁忽然十分紧张,紧张到胸口隐隐作痛。 “怎么?这案子就要审结了?”顾青白故意提高了音量。 尚书大人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压低声音说:“虽说在证据上还不齐全,脉络也还没有完全摸查清楚。可陛下说此事有损皇家颜面,要求我们速速结案,不可拖沓。这你也知道,我们这位陛下是最嫌麻烦的,巴不得我们每天都不要写折子奏对,如此他才好躲在后宫里听曲儿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