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步,侧首冷硬道:“二师姐,还有何事吗?”
岑欢一愣,他竟叫了自己‘二师姐’,不过一瞬她的神情又恢复正常,走至二人中间,离余菓菓极近,“小师妹,方才我来出云峰之前,听说无裘师伯正在寻你,似乎有要事。”
“师尊找我吗?”余菓菓鼻头皱起,岑欢身上这甜香不似月草的气味,太过扑鼻,她有些不适。
岑欢坦然自若,“正是,想必是你手中还没有师门特质的传讯符?”
“嗯。”余菓菓来青云宗有一些时日了,她自然知晓凡人通信是凭借传讯符,这东西她确实没有。
她透过岑欢向谢无祭望去,“阿祭,我……”
“我这无事,你去吧。”少年在她面前站定,身上的灵草薄荷香盖过了岑欢身上的甜香,幽黑的眼眸蕴着笑,轻声道。
“好!我过会再来寻你!”余菓菓紧皱的脸松开,喜笑颜开,转身向驿点跑去。
发髻上的小揪揪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金环折射的曦光,金光落在谢无祭含笑的凤眸内。
他身形未动,收了笑,淡淡道:“师姐若是无事,师弟就先行回屋了。”
岑欢此行目的已达成,不欲停留。
两声鹤鸣先后远离出云峰,翠绿的竹海深处,少年目光悠远,长指拂开精致丹瓶的瓶塞,一股浓郁沁人心脾的药香随之飘出。
谢无祭垂下眼帘,唇角微微勾起,“这么快就坐不住了,还真是心急。”
“吱呀——”
竹门开启闭合。
黝黑细碎的丹药顺着瓶身滚落,淅淅沥沥滚入一旁的枯叶堆,消失不见。
精致华美的瓶身化为一堆齑粉,随着风飞入竹林深处,了无痕迹。
*
余菓菓回了剑峰却没找见自己的便宜师尊,就连卷王涪陵也没在殿前练剑,于是决定折道主峰去寻人。
仙鹤脚下是广袤云海,云雾霭霭,烟波浩渺,长翅振飞划过一座峰头,窥见一撇清俊白影。
白衣少年御空飞起,两相交汇,他立于仙鹤之前,“小师妹?”
余菓菓扭头,应了一声,“大师兄。”
季云翩然落于仙鹤,掀起衣摆坐于她身侧,见她神色匆匆,故而问道:“你要去何处?需要帮忙吗?”
余菓菓想了想也不着急,摆了摆手,“谢大师兄好意,我……坐仙鹤去就好啦!”
季云莞尔,没有抽身离开,低垂的眸中有着化不开的阴翳。
方才羲和逐渐攀至上空,日光融融洒向红裙少女,携来的光影在一刹那划开了他眼中的阴霾,就像乌云见日,季云鬼使神差地停落在此。
季云的心间无端涌起了要与谢无祭争一争的妄念,凭什么如此美好之人只为谢无祭而来,而他只能在暗处汲汲营营,行走在刀刃之上,行差就错即粉身碎骨。
“大师兄,你也要去主峰吗?”余菓菓见他目光出神,又不起身离开,以为他与自己同道故问之。
季云温声回问:“你要去主峰?”找谁呢?往常主峰只有他与师尊两人……
“嗯,我去找师尊。”
“好,我也去寻我师尊。”
余菓菓一滞,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了些许。
她想到了眼前端方的白衣少年要与谢锦薇成亲一事,小心地问:“大师兄,你是真心要与谢姑娘成亲吗?”
季云笑容未消,压着心中蠢蠢欲动的心思,不禁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余菓菓却一本正经地说:“大师兄你的道侣不应该是谢姑娘。”老气横秋地好似一个算命先生。
“为何?”季云见她老神在在,来了兴致,上一世他虽与谢锦薇未能合籍,但在外人看来,早已将他们视作一对神仙眷侣。
余菓菓被问住,她踌躇道:“因为……因为谢姑娘与你无缘。”小锅在内心呐喊着,她的道侣应该是‘男主’啊!
季云却会错了意,心底涌上自己也道不明的热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她与谁有缘?我又……与谁有缘?”
“啊呀,我不能说,反正你不应和谢姑娘成亲。”余菓菓不善言辞,自然说不过他这个凡人,“你与谢姑娘这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这并非是我能做主的事。”季云敛起笑容,冷淡地自嘲道:“外人皆认为是我毁了谢道友的清白,我该与她合籍。”
“毁了、清白?什么意思?”余菓菓懵懂发问,这个她一直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季云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变,语调压低:“你竟不明白?”
小锅摇头,金环叮铃作响。
季云怔然,她竟如一圈白纸,真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涉世未深的丫头。
“此话便是我们做了道侣间在榻上才能行的事。”
余菓菓更显迷糊了,喃喃问:“榻上行的事?”
季云忽而上前逼近余菓菓,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属于男子霸道掠夺的气息迅速篡取了她周身。
余菓菓下意识向后避去,白衣少年随之倾身压过来。
两人的脸庞离得极近,呼吸交错,热气蒸腾。
余菓菓小脸绷紧,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