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毫发无伤?”
“苏总管。”谢星瞳从宋睚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道:“我从中挑两个人带到自己院子并不违反沈家规矩吧?”
沈家掌令确实能挑选底下的弟子入自己麾下办事,可问题是余菓菓二人还未正式通过大选。此话一出,堂内瞬间起了闲言碎语,毕竟除了那断腿的瘦弱少年外,昨夜那批人只剩下余菓菓和谢无祭两个活人。
换而言之,正堂内就他们两个全须全尾外来人。
谢星瞳眸中戾气一闪而过,理了理自己的衣摆,看向说话的人笑道:“若有何不满,尽管提出来。”
说闲言碎语的人顿时噤声不语,面面相觑。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苏培盛将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一旁的案几上,笑道:“哈哈哈哈,谢掌令不愧是我那弟弟最为得力的手下。”
“苏总管过誉了,不如我们先行回到正题。”谢星瞳清俊的脸上扯出一抹冷笑,拱手:“毕竟这么多修士昨夜死在沈家,传出去对任何人都不利,你说对吗苏总管。”
“那么,谢掌令不如说说今晨你在院中可察觉到什么了?”
谢星瞳扯了扯嘴角,转身走至奄奄一息的瘦弱少年身旁,撑开他的下颌塞入一枚丹药,不过顷刻间他便恢复了意识。
“咳咳……鬼,有鬼!”孰料那少年甫睁眼就从喉间发出近乎凄厉的叫声,字里行间满是惊恐,“救我,救救我。”
‘鬼’这一次令上首的苏培盛唇边笑意顿失,眼神如刃直射少年,“你是在说我们堂堂沈家竟会有阴魂这种腌臜之物?”
“我看到了、好多鬼,他们……他们在吃人。”少年双眸浑噩,未见得多么清醒,兀自缩成一团,失去双腿的地方还挂着暗红色的血迹。
“当真?!”谢星瞳面色亦是一变,他没想到还会牵扯到阴魂,“苏总管不解释一下吗?”其他普通沈家弟子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苏培盛捏紧茶盏狠狠一拍案几,“哼,一派胡言!”
被假意粉饰太平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僵局。
从那少年说出鬼字那刹,余菓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培盛,她只在他身上感受到阴气,难道是苏培盛贼喊捉贼?
可她观其神情又似不是?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神识中突然传入一道传音,‘静候,勿动。’
余菓菓睫羽微颤,抬眸看去,但见玄衣少年半阖着眼,周身的存在感被他降到最低。
难不成谢无祭知道真相?可他昨夜不是同她在一起?
还不待她想明白,正堂门外又响起繁杂的脚步声。
“咳咳,今日的正堂着实热闹。”苏林面色惨白,步履缓慢,跨入堂内,一路行至苏培盛另一侧的右上首,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苏林取过旁侧茶盏,浅饮一口道:“兄长将我的人都叫至此处,害我一顿好找。”而随着他进来的是一名身量颇低,身着红色留仙裙的少女。
余菓菓的眸光自少女入门起就落在她身上,心蓦地一紧,太像了……
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难道是魔将茨渠所说的……
苏培盛自然也注意到了小巧的红裙少女,皱眉嗤笑道:“怎么弟弟身侧换人了?不要你那小半妖了?”
听他提及半妖时苏林眸光微黯,脸色似是更白了些,“兄长莫要随意说道,此女子我可不敢肖想。”
苏林失了血色的唇角弯了弯,“她可是家主的师妹。”
苏培盛一时没反应过来,冷哼:“青云宗内门弟子不再少数,岂不人人都是家主师妹?”
苏林侧身,对着少女恭谦道:“余道友,麻烦你了。”
被他称为‘余道友’的红裙少女点点头,脸微微侧向一边,抬手取了面上的纱巾,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俏丽小脸。
“兄长应该知晓当年无裘剑尊唯一的亲传女弟子,余菓菓吧。”苏林面上难掩虚弱,但语气笃定,“毕竟这也是家主寻了近三百年的女子。”当年秘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只是沈云霁这些年一直暗中在找她。
‘大师兄一直在找她?’余菓菓眉头紧蹙,垂于袖中的小手捏成团。
这少女果然就是那名茨渠所说,与她肖似的女子,怪不得她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尊、兄长,她……”她忍不住侧首看谢无祭,却见他的眸光确实落在红裙少女身上。
只是那眼神冷得可怕,仿若再看一个死人。
余菓菓心沉至底,主观意识几乎影响了她的判断,甚至不能分辨出谢无祭究竟是因为恨她当时救了沈云霁后消失无踪,还是看出了少女并非真的‘余菓菓’。
苏培盛面色不显,问苏林:“你将她带来所为何?”
“自是用她与司余魔尊做交易,将家主换回来。”苏林吹了吹泛黄的茶水,睇着自己的兄长冷笑:“家主在修真界举足轻重,多失踪一日,便多一份危险。”
“难道兄长不想让家主回来执掌沈家?亦或是领导仙盟共事?”
苏林这话说得就有些在给苏培盛扣帽子。
两人之间明争暗斗这些年,熟悉他们的沈家弟子早已了解二人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