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茨渠如蒙大赦,却觉怪异,雉乌与他各司其职,平日里绝不会接同一个任务,鲜少有余暇得以见面,又岂是此刻带着谢锦薇来沈家?
“谢、谢道友?”余菓菓闻声站起身,对上谢锦薇微红的双眸,后知后觉捂了捂自己的脸,愧疚道:“谢姐姐你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故……”她忘记幻形术已经失效了!
“若还将我认作朋友,就不必说对不起。”谢锦薇伸手捂住她的嘴,唇角依旧噙着如昔的温柔笑意,眼角的泪却是止不住,“太好了……你没有自此消失不见真的太好了!”
谢锦薇忍不住悲戚之意,上前拥住她,伏在肩侧微微抽泣。
见她这般哭,余菓菓心中也不好受,放软了语调:“谢姐姐……”
屋内唯二的女子诉着旧情,茨渠瞪着眼悄声和雉乌咬耳朵:“尊上叫你们来的吗?为何我不知……”
雉乌眸光镇定,坦言道:“是我带她来的。”
茨渠怪叫:“你疯了?”
“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雉乌看着他的眸光冷淡,落向谢锦薇时才带上些许暖意,嗓音低沉道:“尊上的病余姑娘应该知晓,你也不想再看着尊上痛苦下去吧?”
茨渠不解,压低嗓音:“尊上勒令我等不准告知余姑娘……!”
“水云殿那位仅剩一尾了。”雉乌明白他的意思,却提到另一件事,“毕竟谁也不曾想到当年朝夜魔尊会令鹿江在天心杵上动手脚,以致魔种无法被尊上完全吞噬,时时反噬。”
“而解药,竟是他直系血脉的尾尖之血。”说这话的时候,雉乌的眸光已然移向余菓菓,“入了魔的九尾妖狐而今在世的仅剩下鹿灵一只。”他也有私心,尊上是古越族唯一的正统血脉,谢无祭绝不能有事。
“哎——你!”茨渠没想到他真的全说了,连阻止都来不及。
余菓菓掌心微微收紧,难道、难道竟是这般所以那座殿内才会挂满了鹿灵的枯尾?
“雉乌,那发病时的阿祭他……”
“尊上会嗜杀如命,但又见不得半点血腥,不然则气血倒涌,血液沸腾,直至耗干精血。”雉乌推开阻拦自己的茨渠,似是下定决心,定定地看向余菓菓:“当年从天绝谷幻境回来时,尊上的亚灵体经脉几近全断,浑身是血,历经九死一生才将魂魄彻底融合恢复魔体,却因鹿江在天心杵上所下的噬心咒,险些魂飞魄散。”
“若非尊上实力强劲魔体强横,只怕早已……”雉乌嗓音渐低,肩膀耸动,悲戚道:“后来我等翻遍魔族古籍及朝夜魔尊留下的术法手札残页才侥幸发现暂缓之法。”
“必须以施咒者血亲的精血方可压制,当初尊上虽有准备,却也未曾料到天心杵上会被提前下了噬心咒。”
余菓菓眸光震颤,喃喃问:“噬心咒……那他的体温为何如此寒凉?也是因为噬心咒?”当初谢无祭将计就计被狐妖阿柚以天心杵刺中胸口时,她仍是蒙昧的状态,以为他伤好了就会没事,孰料留有此等隐患。可狐妖阿柚不是鹿灵的人吗?那鹿灵知道天心杵噬心咒吗?
她总觉得真相又离自己近了一步。
“是,尊上他不愿用另一种方式缓解……”雉乌神色略微激动,点了点头,“狐妖的精血仅能令他安然无虞,无生命危险,却缓解不了他的痛苦。”
余菓菓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追问:“另一种方法?”
“就是、那……”雉乌脸色倏而微红,说话磕磕巴巴。
“那……什么?你快说啊?”余菓菓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心就像被人揪了起来,语气难免急躁起来。
一直安静作壁上观的谢锦薇拉着余菓菓的手,救雉乌于水火,淡声答道:“是双修之术,而且一旦开始,他的身边只能有那一人替他缓解痛苦,若中途换人,那人必死。”
“尊上的性子如何想必你比我们更了解,更何况……”谢锦薇喟叹一声:“除了你之外,他不会再有别人。”
余菓菓眼底黯淡一片,咬着唇嗫喏道:“都怪我,是我害他、承受了几百年的痛苦。”
“如今你不是回来了?”谢锦薇抚了抚她的背,缓声不确定道:“菓菓,你应是不会再离开了?”
“不会……”余菓菓缓缓摇头,如今渡劫所需做到的任务她已完成,小锅本体和她的联系也未曾断去,她应该能安然无虞陪着他?
“我绝不会再走的。”少女低垂的眸光如一泓清泉,忽而翻涌混杂的泥沙。
只是如今的五州大陆,暗地里波云诡谲,所有的事都被暗处那人推至阿祭身上……可她总觉得早在三百年前,那人就已经开始推动一切了。
她有预感,鹿灵效忠的是……那未曾露面之人。
“菓菓?你在想什么?”谢锦薇见她发愣,微微晃了晃她娇小的身子,促狭道:“说着正事你都会失神,难道在想尊上?”
余菓菓略微窘迫,讷讷道:“谢姐姐,你莫要打趣我了。”
顿了顿,她提出自刚才起就困囿她的疑问:“那若是阿祭体内的魔种不再反噬他,噬心咒可解吗?”
话音刚落,房内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谢锦薇开口道:“若想解除魔种的反噬,必须找到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