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也说了，以后每年的暑假、寒假，我们都可以送珍珍去观里小住，跟着观主和其他的道长学习。就算开了学，只要我们愿意，甚至每周周末都可以将珍珍送去。”

许姜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珍珍才刚刚失去自己的父母，她才只有十一岁，你叫我怎么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一个陌生的道观里。”

许姜的话让季许诩无可反驳，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至于你爸说的关于我出国深造的事情，”许姜顿了顿，她认真地看着季许诩，“许诩，我也一直在犹豫，很多时候，家庭和事业无法两全，只能顾己失彼。”

“你刚读高中，学业正是紧要关头；你爸工作上也一直想要再进一步，这几年他早出晚归的，我也很体谅他的辛苦。所以，我无怨无悔地每天起早贪黑地照顾你们，可是，工作是我唯一的坚持。”

似是想起了什么，许姜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许诩，你现在努力读书，不就是一心想要考上理想的大学吗？你和你爸都在为了你们的梦想奋斗，可为什么，偏偏对我如此苛刻？我当年也是名校毕业，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只是因为怀上了你，我才不得不将自己的梦想埋葬。”

季许诩面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姜，“妈～”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备受期待出生的，许姜的话对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注意到季许诩的表情，许姜温声解释道：“许诩，你是我的宝贝，生下你是我的选择，照顾你、培养你成才是我最自豪的事。”

“可是，我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你和你爸不能也体谅我一下呢？一个家庭不应该只有一个人付出不是吗？”

许姜苦笑道，“其实，我本来已经决定放弃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了，可是现在，我反悔了。既然你爸担心珍珍会影响这个家，我会带珍珍一起出国。这样，大家既不用长时间呆在一起两看生厌，也能给大家留出更多的时间来适应接受。”

“妈，你要带李珍一起走？”季许诩不敢置信地看着许姜。

“不，许诩，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走，”许姜摇了摇头，“你一直喜欢服装设计，鸢尾国有全球最好的服装设计学校，我们一起去鸢尾国，你可以提前适应那里的环境、氛围。”

“爸呢？你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吗？你打算再也不回来了吗？”季许诩激动地质问道。

“许诩，你爸提到过，他们公司总部这两年打算在其他国家再开分公司，其中就有鸢尾国，他还提到过，准备新开的几家分公司发展前景都很好。”

“如果他能调出去，就会直接升职，而且他的事业也会有更加广阔的发展。”许姜缓慢而认真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们可以先到鸢尾国安顿好，在鸢尾国等着你爸。”

季许诩咬着牙坐在沙发上，面色纠结，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许姜直视着季许诩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许诩，我爱你，爱你爸爸，也爱珍珍，我不强求你们现在就接受她，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排斥她，多给你们，也多给她一点时间好吗？你们会发现，珍珍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这些话，我跟你爸已经说过好几次，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

季许诩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用力，指节微微泛白，“我、我要想一想。”

许姜站起身，温柔地抱了抱季许诩，“好，你刚回来，洗个澡，也早点休息吧。”

母女俩互道了晚安，洗漱后各自回了卧室。

夜渐渐深了，外面变得十分安静，卧室里的灯也很快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季许诩忽然惊醒。

漆黑的夜里，季许诩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见熟悉的房间布置，可是，她的身上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压住，完全不能动弹。

季许诩的第一反应就是鬼压床，她心慌地下意识转动着唯一能动的眼睛，看向睡在身侧的李珍，却发现，原本睡在旁边的李珍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一股莫名的寒意蓦地涌上心头。

季许诩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驱动身体动起来，阵阵凉风不停地对着她的脖子吹，即使身体不能动弹，也能感觉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然，安静的夜里响起一声稚嫩的呵斥声，因为隔着门墙，季许诩只大概听见几个字，“……不许……小姨……走开……”

这个声音，是李珍！

这个家里，被李珍唤作小姨的只有她妈许姜！

莫名地，季许诩忽然想起来，睡前李珍说过的话，李珍说，她妈被一个阴魂纠缠，李珍还说，那个阴魂会伤害她妈。

季许诩一个激灵，竟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