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扫完文件的内容,抬起头。
“他们疯了?”
塞娅:“……”
项景:“以后这种东西不要再送到我面前来。”
话音落下,文件就这样被扔进了碎纸机里。
“嘎渣嘎渣”——
伫立在地面的碎纸机不动如山地吞吃这些黑白垃圾,声音很快停下,它们静静地躺在它透明的胃袋里,再也看不出来前世今生。
塞娅:“是他们说一定要让您过目的。”
项景:“你是岛府的人,还是他们的人?”
塞娅低下头。
项景:“先要让岛府出面抓人,现在还要再建一所医院,我还没发话呢,连址都给选好了,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
塞娅:“他们说上面已经同意了。”
项景冷笑了一声:“上面?这个岛现在是我在管,有本事让上面的人把我调走,否则一切免谈。”
很显然,上面的人手伸不到这里,至于调走更是无稽之谈,垃圾岛的15年任期没满,他不主动离职,又没有足够拉他下台的丑闻——都到垃圾岛了,记者都没有,哪里来的丑闻?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调离岗位。
更何况,就算调走,又有谁会来呢?
脑子被驴踢了的同级才会愿意到这里当“岛主”。
塞娅默默想。
塞娅:“您说的对。海恩科技简直得寸进尺。”
在这里搞人体实验就算了,小孩跑丢了,还要让岛府出面去找,是嫌事情知道的人太少吗?现在又说要搞新的实验,场地不够,一所医院还不够惹眼吗?
项景:“一帮自以为是的蠢货。”
塞娅:“您说得太对了。”
项景皱了皱眉:“还有别的事吗?”
塞娅:“还有周宇的事。”
项景往椅子上一靠:“抓到人了?”
塞娅:“没有。他就没在摄像头里出现过。执法队的人问要不要进行地毯式搜索。”
项景:“地毯式搜索?”
塞娅:“没错。”
“哦,”项景捏了捏笔帽,“他们要入户走访,还是要热心群众提供消息线索啊?”
塞娅:“……”
“哐当”!。
圆柱形的黑色笔筒猝不及防被扫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桌角,“啪”的一声终止运动,笔哗啦散落满地,不讲纪律地往四面八方滚去。
项景猝然站起身:“一群蠢货!”
他本就长了一张冷毅的脸,生气起来更显得戾气十足,塞娅喉咙发干,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他们要让岛府被入侵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吗?!”
塞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想方队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咨询一下您的意见而已。他们大概也认为这样做不妥,所以不敢擅自行动。”
项景目光扫到她的脸上,项景太高
了(),比她高出不少?()_[((),坐着的时候不觉得,等人一站起来,就感觉连光都挡着了几分。
给人造成了严重的阴影。
项景:“你好像跟执法队的人走得很近。”
塞娅:“……”
项景:“我不喜欢听到你帮别人说话。”
塞娅哑声说:“是。以后不会了。”
项景坐回了座位。
“没有别的事要交代的了吗?”
这话问得很不寻常,因为“交代”两个字本身就不是什么和善的词语。好像她隐瞒了什么似的。
塞娅:“没有了。”
项景的眼色沉了两分,他握住鼠标点了几下,操纵完毕后,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个对角线。办公的电脑即使是感触模式依然会配备鼠标,鼠标比手指更加精准和省力——手指在屏幕上运动的时候总是很容易遮挡一部分内容。
塞娅心头一跳,她站在办公桌的正对面,项景人窝在椅子里面,长臂一伸,桌上的显示器就被他调转了个,180度,正正好到她的眼前。
显示器上是一段全屏的监控内容,走廊的,时间不是很长,专门被截取出来的,从柏知行捡到文件纸,再到她叩响他办公室的门。
短短几分钟。
项景:“我猜,他捡到的那张纸,就是你刚刚交上来给我的东西。”
塞娅呼吸一窒。
她刚才给她过目了很多文件,但唯有这份文件,没有被装订起来。
因为它只有一张。
所以那样轻易地从她的文件夹中溜了出去,那样显眼地让人看出来,它就是刚才柏知行捡到的那份文件。
项景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走:“看来我猜对了。”
塞娅:“他没有看到上面写的什么……他对工作从来不上心……我刚才问过他了……而且,他也许还没来得及分析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嗓子前所未有的干,说出来的话一点起伏都没有。
项景:“他就算看到了,会承认自己偷看了文件内容吗?”
塞娅:“他不是那种人,他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项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
塞娅深吸了一口气。
项景:“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