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
他们的合同中有这样一条,如果雇主在工作日来公司处理公务,她需要全程陪同,保证雇主的进出安全。
就在刚才,蓝夜昏迷过去的时候,她接到了纪湛的电话。
他要来公司一趟。
做什么,电话里面没有讲。
晚上是城市最危险的时段,暴乱和游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吸收过去的经验,让这些人更懂得躲避执法人员,加上城市警力不足,抢劫偷窃这种小事成为了并不优先的警情,十起抢劫案八起都抓不到罪魁祸首,坏蛋争先恐后地涌入这门随着科技的进步不断迭代手艺的古老行业。
抢了车就逃,已经成为了夜晚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今早的一条新闻显示,两个犯罪团伙昨天晚上因为抢劫同一辆豪华轿车打了起来。
价值一百万原币的高级轿车已经被撞得四分五裂,本来想要绑架的人质也因为伤势过重当场死亡。
车没了,人没了,两
() 边还进行了一场枪战,各自损伤一名战斗精英。
当然,能够上新闻的,都是极端事例。
大部分情况,抢车就不会把车撞烂,绑架人质就不会把人质杀掉。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经历以上任何一种“普通”或“特殊”情况。
纪湛的车已经换成了最大众的车型,最常见的黑色,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有陪同的司机兼保镖,但他个人不是很信得过——
就在上个月,因为“宝石骑士”制造的一场交通追尾意外,前任司机已经进了紧急救护病房。
他不仅需要开车的司机,还需要在车上能够更仔细查看交通路况,辨别环境是否安全的保镖。
海恩科技,以及是否会把这辆平平无奇的大众车型盯上的犯罪团伙,共同构成了最大的安全威胁。
纪湛配给她的车不是她用于接送纪湛的车辆,她需要先回至生科技换车,那辆车经过纪湛的登记,允许出入他所在的街道和大楼。
经历三十分钟的换车和驾驶时间,车终于抵达办公大楼外侧的停车场。
章驰拨通终端。
本就不多的联系人经过了她的调序,纪湛的名字放在了最前。
工作期间,“雇主”优先。
“我到了。”
挂掉电话没有三分钟,人就从大门走了出来,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开车保镖,上班时间,私人保镖是不允许进入这栋大楼的。
《清洁法案》要求政府只允许用纳税人的钱给极少数人提供无偿安保,通常,这些人都是上台执政的核心团体,纳税人目光如炬,一旦发现任何政客违规使用安保团队,没有达到使用级别但扩大规模,以及不属于特殊需要申请安保的环境,等着这些人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投诉,以及竞争对手的弹劾。
他们需要正常上下班,最好坐公交地铁空轨,表明亲民又友善。
不过鉴于最近的“民”不太友善。
最好还是不要乘坐公交地铁空轨。
现在属于可以申请安保的特殊情况,纪湛没有申请,他信不过政府提供的安保。
他认为这些人里面藏着“眼睛”。
海恩科技,或者想要抓他把柄的竞争对手,插进来的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章驰从驾驶座挪到了后排座位,司机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他们昨天就见过面,互相认识。
司机叫塔纳,一个身高一米八二的壮汉,过高的身高会限制身体的灵活性——这行做得最出色的,往往都不是大高个,过矮的身高又会让他们在替雇主遮挡和打掩护的时候暴露短板。
这个身高刚刚合适。
来历没有介绍过,纪湛只是说他信得过。
塔纳不是白银共和国的原住民,他长了一头红发,五官相对粗犷,讲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一板一眼,不太爱笑。
不爱笑的人很难从表情上判断出来情绪的高低,不过从种种细节上看,塔
纳对于她没抱有太多的好感——就在刚才,她从驾驶座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打了照面,塔纳目不斜视地钻进了驾驶座,刻意避免了眼神的对视和礼貌的寒暄。
或者说,无视。
章驰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在短短两天的时间之内将他得罪,最后归结于纪湛再找一个保镖的行为惹怒了他。
不被信任的愤怒被转嫁给了她这个新保镖。
纪湛坐进了后排左手边的位置。
车窗玻璃开始自动调暗颜色,等确定外面无法看清内部任何细节之后,塔纳启动车辆。
办公地点的街道除了把手出入口的警卫队员之外看上去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几栋宏伟的古老建筑点缀其中,不停从门外路过的大爷,提着菜篮子跟朋友聊天的大妈,在草坪上喝咖啡的颓丧带帽青年,都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这个地点的亲民和平平无奇。
章驰观察完毕。
确定所有人都是安全员。
车开了大概有三分钟,驶离了这条布满眼线的街道。
纪湛按了一下车门上的橘黄色按钮,下一秒,前排座位靠背的位置伸长出来两扇蝶翼一样的伸缩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