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听到有人叫她名字,眼睛眨了眨,抬头看向她,不过转瞬间,眼里的泪水积蓄,豆大泪珠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她抽抽噎噎地搂着她,“舅妈……我好痛啊!”
她哭的实在是伤心,引得周围人纷纷驻足。
桑南溪来不及去计较她的称呼,李杳皮肤本来就白,那块擦伤在手肘上就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能不能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李杳点了点头,“只是伤到了手臂,腿没事。”
桑南溪扶着她站了起来,眉头紧蹙着:“要去医院看一下,你这个伤口粘了土,可能得打一针。”
一听要打针,李杳的嘴要瘪不瘪的,显然是不愿,桑南溪太懂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接了一句:“万一留疤就不好看了。”
李杳不再犹豫,语气都坚定了几分:“咱们去医院。”
李杳的伤比想象的要严重,不仅仅是擦伤,拍了个片子,她的手腕还有轻微的骨折。
桑南溪拍着她的肩膀安抚:“没事的,打石膏很酷的。”
李杳看着她,桑南溪本以为她是有什么正经话要说。
结果她‘扑哧’笑出了声:“舅妈,你真的很不会哄人。”
桑南溪的笑意僵在嘴角,面颊爬上一抹羞赧,极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杳杳,这事你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还是得让他们知道一下的。”
李杳这么一听,猛地摇头:“不行!他们本来就不让我骑车,这电话要打给我爸妈,我以后都别想参加户外运动了。”
桑南溪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可是……”她有些为难。
“舅舅,打给我舅舅吧,成吗?”李杳眨巴着眼睛,满脸哀求地看着她。
现在她更为难了。
桑南溪走到窗边,先给陈枳夏发了个消息,让她一会儿先回去。
她握着手机之际,扭头跟李杳对上了视线,她恨不得用那只骨折了的手给桑南溪摆个爱你出来。
原本这个电话是该她自己打的,小姑娘怕挨骂,嘴里说着让她晚两分钟挨骂的歪理,这重任就依托到了桑南溪身上。
这次,这个号码甚至不用往下翻,打开通话记录就能看到。
从以前开始,周聿白基本上就很少有不接她电话的时候,不论他在干什么,只要她的电话打过去,五秒左右,必定会被接起。
这也就养成了桑南溪的坏习惯,她会在给周聿白打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在心里默数,像是一种期待,期待他的声音总会在电话另一端准时响起。
刚好第五秒,正在呼叫那四个字变成了计时的数字。
“喂。”嗓音有些沙哑。
桑南溪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他以前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你在睡觉?”
“嗯,眯一会儿。”
桑南溪遏制住自己本不该有的关心,平淡地向他叙述着刚刚发生的事。
“我马上过来。”周聿白的语调变快了几分。
“手的问题应该不大,我在这里陪着她,你让小李慢慢开。”听到对面推门的声音,桑南溪不自觉多嘱咐了一句。
她见识过周聿白着急起来把车在马路上开得跟赛车似的劲头。
“好。”周聿白在那头应道,声线带着笑意。
电话挂断,桑南溪却久久不能回神,这已经是最近第二次了。
那种脱口而出的关切,习惯到早已刻入骨血。
哪怕已经警告过自己一万遍,却总还是在下一次犯同样的错误。
直到李杳和她招手,“舅妈,怎么样?”
桑南溪静下心来,坐到她身边,开始纠正她的称呼问题:“杳杳,你不能再叫我舅妈了,我跟你舅舅……已经分手很久了。”
其实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人提,李杳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知道了,南溪姐。”她点了点头,人也规矩了很多,乖巧地等着护士叫号。
周聿白到的时候李杳已经打好了石膏,奔波了大半天,小姑娘正靠在桑南溪肩膀上休息,身上还披着一件显然不属于她的西装外套。
下午四点,那抹临近日暮的暖阳爬上她的脚背,丝绒的高跟鞋面渡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晕。
用五年去刻意遗忘的人,只是静坐在那儿,不费吹灰之力地掀开重重帘幕,闯入了他的眼底。
桑南溪微垂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正用着一口极流利的英文在和电话另一端的人沟通。
温软的语调,大致是在说,我很快就回去,也很想你。
说到最后,她的面上都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周聿白的瞳孔微怔,在桑南溪抬头的那一刹那,隐入了墙角,静静地等着她的电话打完。
或是因为着急的缘故,周聿白的脸色并不好看,李杳被他吓得一个劲儿地往桑南溪身后躲。
“你自己什么体质不清楚吗?这么大的人了没长脑子吗?一会儿让你爸妈来接你。”一通训斥,把小姑娘训得眼泪汪汪,也不敢放声哭,只巴巴儿地掉着泪。
原本桑南溪的任务到这儿也就结束了,李杳却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