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礼拜,原本被压下来的新闻却在周末的晚上又重新卷土重来。
国内的社交软件上开始大量地流出当时事故的视频,直白地点明车内所乘坐的人是华恩集团董事,周聿白先生。
一时间,不少金融博主开始对华恩内部的权力架构以及目前所承办的项目开始进行分析。
又有不少博主开始分析,在这样的冲击条件下,存活的可能性大概是多少。
舆论发酵,网络上开始出现某些自称医院有熟人的知情者的爆料,说得煞有其事,周聿白的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在某某总院,昏迷不醒已久,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总之,在这个关头,不论哪个领域好像都想蹭上这一波流量。
网络上的反响极大,华恩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在大众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时间上的拖延,那些知情者的话语也就看起来多了几分可信度。
越是这种时刻,越是人心辨明之时。
桑明德在此期间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桑南溪知道他的忧虑,没说她已经回国的事,况且她也至多在这呆上一个月,又何必多生出这些事端。
桑南溪只说她最近忙得厉害,桑明德大概也怕打多了她多想,每每聊了几句后也就收尾,让她安心工作就好。
桑南溪看到视频的时候正和李杳在一块吃饭,原本热络的气氛在看到视频的一瞬沉寂了下来。
李杳用手挡住手机屏幕,遮住她的视线,“南溪姐,你别看了,舅舅他……。”
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却始终没说出口。
桑南溪忍住心头的酸涩,冲她强颜欢笑。
感冒明明已经转好,说话的声音却又哑了起来:“杳杳,我们吃饭吧。”
李杳吃了几口菜,时不时地抬头去看她一眼,没忍住,凑到桑南溪耳边悄声问道:“南溪姐,你去看过舅舅吗?”
桑南溪拿着筷子的手一滞,点了点头。
“你……怎么进的啊。”她有些诧异。
这也怪不得李杳好奇,她央求了爸妈好几次要去,可无一不是拒绝。
李杳看着网络上的舆论发展,信以为真,在家大哭了好几场,眼睛一直肿到现在,她爸才告诉她一句周聿白没事。
今天出门的时候,家里原本是不让的,怕她这张嘴乱说。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她妈看她在家里被关了好几天才允许她出门放放风。
“我……找的……吴奶奶。”
李杳脑子一转,想起了当时桑南溪问她要的电话。
“那舅舅他……知道吗?”
桑南溪摇了摇头,转而握住她的手,语气恳挚:“杳杳,我去看过他的事,你不用跟他讲。”
李杳不解地蹙眉:“为什么?”
桑南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依旧还是淡笑着和她解释:“因为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呀,分手了本就不该再互相打扰了。”
李杳听得一知半解,“可你们不是还互相喜欢吗?”
桑南溪的眸光微滞,心口泛起一阵钝痛,少女的天真让她不忍心戳破这份美好,曾几何时她也以为,只要喜欢,只要相爱,就能在一起。
但是一步步走来,才发现,爱这个字,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最基础的先决条件。
桑南溪想尽可能把这事讲得简单,可这个字,实在难以言清。
桑南溪眼中尽是寡淡之色,语气飘然得近乎听不见:“相爱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李杳还是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那双杏眼眨巴了几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桑南溪摸了摸她的脑袋,李杳毕竟生在那样的家庭,她未来的婚事……
还都是未知。
她不知道小姑娘什么时候会遇见那个让她心动的人,但却由衷地希望她幸福,至少不要向她这样。
*
一周过去,周聿白身体上那些擦伤基本上都已经结痂,脑部经过治疗也逐渐有了好转。
宋承良主要是外部擦伤严重,轻度的脑震荡,一周,他基本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一回的意外属实是让家里受了大惊,为了让他养身体,周老爷子亲自发令:工作一律不允许让他碰。
为了杜绝周聿白有接触工作的可能性,这段时间,宋承良也一同被隔绝在这扇病房之外。
一直到今天,得到了医生的首肯,周聿白这才和宋承良有了沟通的机会。
“舆论事态怎么样?”周聿白揉了揉眉心,三十分钟还不到的时间,他就已经感受到了额间的紧绷钝痛感。
“已经按照计划在发展。”
“盯紧王家那边,尽可能将事态拖长。”
时间越久,就越是会有人沉不住气,这场意外,他总不能光受伤,总得有所得。
宋承良点了点头,又说:“王琬沅这两天估计是急了,王岱岩被逼了一把,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怕是有些自乱阵脚了。”
周聿白出事后的消息一直被封锁着,王家那儿虽来问过,但周家对外的话术都是统一的——还在恢复中。
这样不清不楚的消息,总是让人惶恐不安。
周聿白幽然开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