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仰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逐渐转变,他改用的手肘撑着膝盖,整个脊背脑袋全然垂了下去,像是在借用蜷屈的姿态来缓解有些那令人难以承受的痛意。
“先生,我让医生……”宋承良的话说到一半就忽地滞住。
耸动抽搐的肩背,浅色的羊绒地毯上不知在何时氤氲的那几点如墨般的深色。
眼前的一切都在昭明着那个看起来不可置信的事实,周聿白在哭。
不知过了多久,周聿白突然道:“承良,帮我点支烟吧。”暗哑低沉的嗓音下,是低声的恳求。
他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儿,手脚都在发麻。
宋承良跟他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他这般万念俱灰的样子,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后递到了他手边。
过于静谧的房间内,几乎能听见烟丝燃烧的声响,苦淡的烟味从指缝中渗溢,灰白色的烟灰犹如窗外漫无目的飘零的飞雪,簌簌而落。
周聿白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静默地看着它燃烧,化为灰烬,像是在等待着时间倒数。
五支烟燃尽,他的指节也染上了焦油的浅黄,他这才缓声开口,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是我的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撑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宋承良刚要扶他,就被推开。
“备车,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