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州的这片疆域上,兴起衰落的众多王朝,不管是大一统的性质,亦或是分治之的性质,政治斗争就一直存在。
朱由校不会狂妄的认为,政治斗争能在他手里终结掉,从权力诞生的那刻起,争斗就是不可避免的产物。
“朕特设皇家近卫都督府,是直接听命于朕的,是保障皇城和宫城宿卫安全的。”
朱由校放下手里的奏疏,看向张庆臻、卫时泰几人,脸色凝重,声音低沉道:“看起来诸卿没有领悟朕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自缚手脚,连裁撤掉羸弱之士,秘募勇锐这等小事都不敢触碰。”
张庆臻、卫时泰几人脑袋低垂,一个个露出紧张的神情,他们能感受到天子流露出的不满。
“诸卿,朕想问问你们。”
朱由校端起手边茶盏,神情平静道:“诸卿是大明敕封的勋贵,与国同休!诸卿究竟在怕什么!?”
茶盏重顿在御案上。
张庆臻、卫时泰几人,立时心头一跳,跟着就跪倒在地上。
“陛下,诸侍卫上直军的员额已定。”
张庆臻忍着惧意,作揖禀道:“倘若淘汰的人数过多,势必会引起风波,万一这部分群体聚众哗变,恐……”
“所以要赴河南、山东两地,按朕所明标准筛选勇锐,分批带回京城进行操练,以补充诸侍卫上直军所缺。”
朱由校拍案道:“朕先前就说过,被裁的那批羸弱之士,内廷会进行安置,叫诸卿不必担忧,这还需要朕反复强调吗?”
“可是陛下~”
卫时泰面露踌躇,紧随其后道:“似这等规模的募集勇锐,没有兵部的点头,一旦此事被有司知晓,恐……”
朱由校被气笑了。
他不知该讲些什么。
筹设皇家近卫都督府,就是想让诸侍卫上直军,可以跟兵部彻底撇清关系,今后由内廷提供各项所需,让这部分兵权彻底独立,除了他可以掌控外,任何有司都不能染指。
张庆臻、卫时泰他们的表现,依旧是带着顾虑和担忧。
尽管先前的那些时日,在稳定皇城、宫城宿卫秩序、更替日夜警巡、调整各门驻防警戒等事,张庆臻他们的表现相对不错。
只是脊梁被打断了,想重新长出来,把腰板挺直,远比预想的要困难!
“这些你们不必顾虑,有朕在,你们怕什么?”
朱由校收敛心神,看向张庆臻他们,语气铿锵道:“诸卿是大明敕封的勋贵,是奉朕的旨意办差,难道诸卿想过造反?”
“臣等绝无此念。”
众人当即表态道。
除非他们脑袋叫驴踢了,否则谁会造反?
“那顾虑什么?”
朱由校冷冷道:“办差做事前怕狼后怕虎,朕今后如何重用之?凡事别只顾眼前,朕给你们三个月,朕要看到两万新募河南与山东籍勇锐,悉数聚集到京城,朕要的是满编,谁要干动心思,想吃空饷喝兵血,到时别怪朕翻脸无情!”
朱由校所言政治承诺,几乎算是直白的了,为的就是稳张庆臻他们的心,想让马儿跑,就必须勤喂草。
大明勋贵又如何?
对大明忠诚如何?
连该有的担当和赏赐都没有,就想让底下人一味付出,即便是皇帝,一次两次可以,人心一旦寒了,就没有人会真心实意。
“臣等遵旨。”
得到他们想要的回应,张庆臻、卫时泰几人纷纷表态,只要天子愿给他们撑腰,那他们才能放心的办差。
“魏伴伴,你记一下。”
在张庆臻他们离开后,朱由校倚靠着软垫,伸手道:“从内廷遴选一批年轻宦官,要忠实可靠的,另派人给骆思恭传朕口谕,命其在锦衣卫选一批人,在皇家近卫都督府赴河南山东两地,着手秘募勇锐期间,让他们随行协助。”
“奴婢遵旨。”
魏忠贤忙作揖应道。
可以去放心驱使的人太少,这是朱由校最头疼的,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皇家近卫都督府秘募勇锐一事,朱由校以三方相互监察的形式,确保在山东河南两地募兵期间,不会有人敢轻易做出格之事。
朱由校不希望他明确的决断,在具体落实的期间,对地方造成任何影响或负担,这就违背他的初衷了。
河南、山东两地家境贫寒者众多,且动辄就会闹出灾害,在朱由校的眼里,这是较为优质的兵源地之一,募集来的勇锐老实稳重,只要能给足饷,让吃饱饭,那么他们的忠诚绝对可靠。
与其将内帑宝贵的存银,动辄被外朝有司骗走,少部分用来解决问题,多部分进私人口袋,朱由校宁愿用来练兵。
一手钱袋子,一手枪杆子,才是真正的底气!
“皇爷,御马监所辖的四卫营,情况比您预想的要糟糕很多。”解决完皇家近卫都督府诸事,朱由校召见了御马监诸太监。
御马监代提督太监方正化,神情凝重的向朱由校禀明情况。
魏忠贤从御马监离开,进司礼监任秉笔太监,提督东缉事厂,涉及到御马监的相关人事调整,朱由校没有进行实授,反而是以代理的名义,让王承恩、方正化、李凤翔这批年轻宦官,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