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校冷哼一声,“依着刘卿的意思,难道朕想要尽孝道,还要等有司商拟出来,才能去尽孝吗?”
“臣绝无此意。”
刘一燝忙回道。
实录,乃记载皇帝御极期间的编年体史册,一般是以所记皇帝的谥号或庙号为书名,想将此事做好,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像大行皇帝朱翊钧御极时间长,想编修实录的话,就要调阅众多书籍、奏疏、案牍等,以确保实录的完整性。
像大行皇帝朱常洛御极时间短,这反而是最难办的,一部实录是有规格的,不是想怎样编修,就去怎样编修,给朱常洛编修实录,免不得要挖空心思去找补。
“朕是这样想的,谥号、庙号尚未商拟出来前,涉及皇祖父、皇考实录之事,可提前进行筹备。”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看向方从哲他们道:“内阁尽快拟一份名单呈递御前,等谥号、庙号明确下来,就着手实录编修之事,鉴于此事重要,从国库拨大头,内帑来兜底,确保此事能平稳落实,不过……”
这个不过一出,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心底都警惕起来。
原本天子愿意从内帑拨银兜底,他们还是暗松口气的。
毕竟编修实录耗费的银子可不少,要是内帑能拨银的话,国库压力就能减轻很多。
“不过朕要擢一批人进翰林院,协助编修两朝实录之事。”
朱由校将拟定的名单,递给身旁的刘若愚,让其转递给方从哲他们。
难怪天子要修实录。
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闻言,立时就明白天子所想了。
朱由校要提前修两朝实录,一个的确是想要擢一批人,另一个却是想跟方从哲他们,都多找点事情做。
在朱由校的眼里,外朝兴起的党争内耗,就是一个个太闲了,要经手的事情太少。
想要给朝堂降温是一個综合性的布局,不能独局限于那几桩要案上,朱由校要给这帮文官多找点事干。
今后谁要蹦跶的厉害,朱由校就可以抓住短板压制。
“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吧?”
韩爌探着脑袋,看完方从哲手里的那份名单,皱眉作揖道:“翰林院诸官怎能这般轻授啊,擢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光启,出任侍读学士兼国子监祭酒,此事尚可商榷。
只是让孙传庭、陈奇瑜这些地方官,出任翰林院编修、检讨等职,国朝尚没有这等先例啊。”
“臣附议!”
刘一燝紧随其后道:“倘若此事传至外朝,势必会引起不忿,何况涉及到职官调动,吏部是有章程的……”
韩爌、刘一燝叭叭的说着,朱由校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当然知道这些,但是知道归知道。
“那就给朕议。”
朱由校眼神坚定道:“朕要编修两朝实录一事,此事是明确的,既然诸卿觉得有不妥之处,那就商榷到没有不妥之处,自即日起,内阁每天呈递一封奏疏,朕要知晓这些,都退下吧。”
既然将孙传庭、陈奇瑜这批英贤召进京,那朱由校就要在京启用他们,借着诏修实录一事,提出要将他们悉数擢进翰林院。
朱由校当然知道会引起强烈反对。
但是能让一部分人进翰林院,朱由校的政治谋划就算是达成了。
至于说剩下的那批人,外朝有司空缺的职官可不少,何况朱由校还借着红丸、移宫两案,在刑部新设个直隶清吏司,朱由校有的是办法,将这批人安插到各处去历练。
帝党的聚拢和培养,势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诸如拔苗助长这等蠢事,朱由校才不会去做。
不过今日方从哲的态度,让朱由校有些不喜,作为内阁首辅,居然连句话都不说,似这样老迈的内阁首辅,待到朝局稳定下来后,朱由校势必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