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功是功,过是过(1 / 2)

秦良玉奉诏归京悄无声息,奉诏离京悄无声息,就好似从没有来过京城一样,对朝中的诸党各派而言,他们所在意的是中枢权力秩序,这关系到在朝话语权,其次才是地方的具体事务。

只是在朱由校的心里,一直都在围绕一个中心思想谋划,即将朝中争斗与地方实务有效隔绝。

你们不是喜欢党争内耗嘛,不是喜欢党同伐异嘛,不是喜欢争权夺利嘛,不是喜欢钓名沽誉嘛。

好啊!

那就在京城的庙堂好好搞,你们不想搞,朕来帮你们抛争议点,叫诸党各派的精力和注意,始终都集中在中枢,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旦敢有所松懈,那们的核心利益,就极可能受损。

牵扯到地方的某些实务,朱由校就以中旨的名义,以内帑直拨的形式,来安排合适的人去谋势和蓄力,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发威。

对待大明地方的插手和干预,朱由校不贪多,贪多也嚼不烂,一个辽东,一个四川,围绕做的事情很明确,就是避免后续爆发的两场战争,大明再度遭遇惨败,军事惨败,就会造成战略失利,继而将引发政治风险。

朱由校想做的事情,不是搞轰轰烈烈的改革,原因很简单,没有卵用,吏治不整饬,党争不扼制,地方没有人,即便改革方向和内容极佳,那也就是一则空谈,根本就落实不到基层。

一场大雪悄然而至,京城似被披一层银装,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天变得愈发冷了。

“下官知道。”

这大雪下了数日,连带着紫禁城的各处,都增添不少新制的火炉,虽说辛苦是比先前辛苦许多,但不少待遇也跟着提了。

领着袁可立来喝茶的百户,推门进来之际咳嗽几声,瞧见屋内的烟气,皱眉骂道:“你们这帮杀才就顾着在这闲谈,那烟筒为何还没有装,惜薪司的人可说了,这新发的火炉和蜂窝煤,必须把烟毒排出去,不然时间久了,就等着中毒吧,你们要是因这耽误差事,就等着被宪兵司严惩吧。”

刘一脸色凝重,声音低沉道:“今岁的辽饷摊派至今,仍有不少没解递进京,这些都是关系到辽事安稳的。”

令人琢磨不透,揣摩不透的天子,这难免会令人感到心慌。

韩此时说道:“就因为山东与河南两地的特殊情况,便不管辽地的危急了?再一个,辽东经略熊廷弼任以来,只顾着想朝廷索要钱粮,他这个辽东经略,就没想过怎样帮朝廷减负吗?”

方从哲沉吟刹那,皱眉道。

离近些,百户才看清来人是谁,冷峻的面庞露出笑意,“袁少卿,值房有刚烧的热茶,喝些暖暖身子,再去内阁吧。”

瞧见有朝臣来,那些锐士纷纷应道,一个个就忙碌起来,袁可立没有多说其他,就待在一处准备喝盏热茶,暖暖身子,就去内阁。

袁可立冒着风雪,伸手挡着眼前,眼睛微眯,那顶乌纱,那身官袍都落有雪花,身后是一串脚印,一封厚厚的奏疏,被袁可立小心护着,在午门城楼各处轮值的诸直亲卫军,早就换厚厚棉甲,任风雪吹来,亦岿然不动!

“去何处。”

袁可立此举似不符规矩啊。

午门一带。

在这紫禁城值的,谁不知朝中有哪些大臣,是深得天子信赖和倚重的,眼前这位大理寺左少卿绝对算一位。

彼时的内阁。

“说来也怪,明明吏部和户部尚书,都是一起进行会推的,这户部尚书会推一次,皇就圈选了,唯独这吏部天官,啧啧,眼下抓耳挠腮的人,只怕是不少啊。”

嗯?

方从哲几人闻言,露出各异的神情。

吏部天官一职,迟迟悬而未决,而令一些人惊疑的,是王在晋又出任蓟辽总督了,加之先前的种种风波,使得朝局是扑朔迷离。

袁可立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位百户,暗指的是科道的某些御史言官,特别是午门的进出制度改了,就没给过这些直亲卫军好脸色看。

“咳咳”

“是。”

没有特设皇家近卫都督府前,分守各处的诸直亲卫军,尽管也都恪尽职守,可有些东西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袁可立负责萨尔浒之战案,这与洪承畴负责的红丸和移宫两案,一直在朝中备受关注,甚至方从哲这个内阁首辅,心底也是极为关注。

“叫他过来。”

在方从哲的注视下,在刘一几人的疑惑下,袁可立面不改色道:“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不能混淆的,恰恰是萨尔浒之战案,备受朝野间关注,倘若迟迟不能定性,迟迟推诿下去,这对国朝而言绝非好事。”

“现在就安。”

“元辅”

原因嘛很简单。

行至午门时,一名百户前拦住,袁可立稳稳停下,拍打着身的雪,神情自若道:“内阁。”

时下的内阁啊,表面看起来平稳很多,实则暗地里暗涌不断,这点作为群辅的朱国祚瞧的最为清楚。

内廷,不再是过去那个内廷,谁想知晓些什么,就能知晓些什么,当规矩和待遇,都能明确起来,内廷也就能形成闭环。

该省的银子必须要省,该花的银子必须要花,这便是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