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所辖的疆域辽阔,治下富裕地域众多,由此形成颇具特色的经济格调,即对外没有特别需求,仅靠内部的自给自足,便足以满足统治维稳所需,不至于让国朝出现大问题,继而导致大明在地缘博弈方面,始终都沉浸在朝天国的境遇下。
这不好。
很不好。
辽东地区的建虏,藩属朝鲜,隔海相望的倭岛,北方草原的蒙鞑各部,西北边陲的土默特、吐鲁番、叶尔羌等部,东南沿海的大小琉球,隔海并存的南洋诸国,其中不少和大明是藩属关系,被大明列为不征之国,已形成渗透之势的欧罗巴诸国海势力,西南边陲的内部土司,外部中南半岛诸国,雪域高原的诸多势力……
站在全国一盘棋的战略高度,大明周遭面临的环境和局势,是何等的复杂且多样,任何一处敢有异常,不仅会影响区域安稳,甚至一旦落了下风,就可能威胁和影响到本土,辽东就是最好的明鉴!!
寒风呼啸。
银装遍地。
辽左这片黑土地,依旧是很冷,多样性气候变化,似独有大明治下才有,彼时数千里外的东南,或许气候已然回暖,可在辽东,气候依旧是很冷,想要真正回暖,恐还需较长的时间。
抚顺所前沿。
“直娘贼的!这辽东的天儿啊,就是比额们山西要邪,咋冷成这咧。”
一处小型的土木棱堡,就见一穿着破旧战袄,怀抱红缨枪的汉子,哆嗦着骂道:“都三月咧,连点回暖的苗头都没有,老子真的快受够咧!!”
“你他娘咧小点声。”
身旁站着的弓弩手,瞪眼骂道:“想叫总旗听到,再他娘的骂你一顿?忍忍就过去咧,一个时辰站岗轮换,都他娘的忍不了?”
“凭甚咧!”
汉子不服道:“为甚那帮狗日的,就可以在堡台生篝火,到额们这……”
“说你蠢,还不服!”
弓弩手皱眉道:“额们所驻棱堡是小型的,当初夯筑棱堡时,就属你小子最得意,说什么出力最少。
人家抽到中型和大型棱堡的,哪个不是结结实实挨着冻去修的?你现在受冷咧,咋不想想当初咧?”
汉子激亢的情绪立时蔫吧下来。
作为拱卫沈阳城,提防建虏的防线,自辽东经略熊廷弼密接旨意,便根据辽左及辽地的形势,逐步落实着朱由校所提构想,像抚顺关、铁岭、开原等地皆被建虏窃据,导致辽左暴露在建虏威胁之下,没有险要之地的扼守,纵使屯驻再多的兵马,一旦被建虏抓住军事驻防漏洞,就极易被建虏打个措手不及。
为此抚蒲前沿防线,浑河中部防线,白奉虎侧翼防线,便在熊廷弼审时度势下,紧锣密鼓的修筑着,期间还要应对建虏的小股奇袭……
以广挖壕沟作为战场纵深,各式土木棱堡进行支撑,逐步构成体系的复合防线,为了迷惑建虏,避免各区域联防泄密,修筑这些个防线啊,可谓快将熊廷弼逼疯了,停停动动,一切都为辽左前线的稳固。
“我抚顺防线的陷阱挖设,必须给老子加快进程!!”
一处壕沟战线内,着山文甲的赵率教,挎刀快步前行,对随行诸将冷喝道:“都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十天了,才他娘的挖设那么一点,别给老子讲什么冻土难挖,该烧就烧,外围的那批棱堡赶制出来,就不怕让狗娘养的建虏探得!”
“将军,就算是末将等想烧,那也要找到足够的木柴才行。”
一名游击将军面露苦涩道:“自从驻扎抚顺所以来,这周遭的树被砍伐的七七八八,更别提当初为迁移周遭军户家眷,这要拿,那要带,为此要多赶制一批爬犁,您不能只下军令,让末将等……”
“煤炭不能烧吗?”
赵率教停下脚步,瞪眼道:“先前从沈阳送来的那批煤炭,经略府下的军令清清楚楚,说可以持续燃烧,比木柴更持久,老子派人下发到各处,你们都给吃了?”
“是这天太冷了。”
那游击将军低着脑袋,声音不似先前那般,“底下的人埋怨太多,末将就叫他们留一批取暖了。”
“你他娘的!”
赵率教气急,紧攥雁翎刀柄,瞪眼怒骂道:“外围的那批陷阱,不早点挖设好,光取暖有个屁用,老子前几日,才向经略府申领一批取暖所用煤炭,现在,立刻,马,领着你们的人,给老子去……”
哒哒哒
赵率教的话还没讲完,只觉得地面轻微颤抖起来,隐约间,能从远处听到马蹄声,这让赵率教心下一紧。
“铛铛铛!!!”
“敌袭!!!”
而就在这个时候,自前沿响起阵阵锣鼓声,还有预警声,紧接着道道黑烟,就在前沿防线各处升起。
一股。
两股。
三股。
当看到升起的道道黑烟,位于抚顺防线中心地带的赵率教,心底立时紧张起来,至少万敌军进犯抚顺防线!
“都回到各处去。”
赵率教眼神冷厉,神情无比严肃,“给老子严守各处防线,尽快将各处敌情,报至老子这里。”
“喏!”
众将轰然应诺道。
建虏,对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