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振聋发聩的喊杀声响彻,夕阳西下,火烧一般的霞云簇立天际,金光撒照在大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抚顺前线战场,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死不瞑目的尸骸,坑坑洼洼的黑土地……
轰轰
交替响起的炮击声,震的人五脏六腑横颤,当战争降临之际,个人显得那样渺小,这是属于强者的盛宴!!
空中鸟瞰。
抚顺前线战场,松垮分散的人群好似疯了一般,操着简易军械,甚至多数就穿着粗布衣,怒吼着,咆哮着,朝着明军扼守的防线与棱堡冲杀。
而在这些群体的身后,则是一支支严阵以待的兵阵,他们身披棉甲,或持长枪,或握刀盾,或举弓弩,或骑在马,那一双双冷眸看着前方血腥战场。
在他们的眼眸深处,却是狂热与兴奋,似乎眼前血腥的一幕幕,正是他们所渴望的……
“齐射!!!”
特有的女真语,在嘈杂的战场,显得是那样高亢,不少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分散于各处兵阵,观察着眼前的战场,继而对麾下步弓手喝喊。
咻咻
破空声骤响,就见一片片黑影袭出,一枚枚急射的箭矢,在空中汇成箭雨,越过底下冲杀的人群,朝向明军扼守的防线或土堡飞射。
“箭袭!!”
“举盾!!”
“噗噗!!”
而在抚顺前线战场的最前沿,奋战抵御的明军各处,一些将校甚至是兵卒,看到汇于空中的箭雨纷纷怒吼,然而一些倒霉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袭来的箭矢命中,战场态势似有变化。
“杀啊!!”
喝喊声,破空声,炮击声,金鸣声交替在这片战场响起,对于渴望战争的人来讲,这无疑是最悦耳的声音。
相距前沿战场数里处,一处高坡之。
“主子,先驱的尼堪们恐要崩溃!”
骑在马观察战场的正白旗将校准塔,待看到几处兵线有溃散的迹象,皱眉对身前的黄台吉道:“是否谴派披甲人压阵,这股明军的抵御,快要被冲开了。”
“真要被冲开了吗?”
黄台吉眼神冷厉,神情凝重的盯着前线,“数千尼堪驱进战场,本贝勒到现在都没见到明军后援,那些土堡的明军,控制着火炮进行炮击,投进的车多被轰碎,坐镇此处指挥的明将,分明是想引诱我军主力出战!”
这……
此言一出,不止是准塔一愣,在黄台吉身边所聚诸将,无不流露出错愕惊疑的神情,错非黄台吉于战场斩获无算战功,恐一些人的心底会生出质疑或不满。
明狗会打仗了?
“鸣金收兵吧”
在众将惊异之际,黄台吉一勒缰绳,语气不善道。
“……”
嘈杂的战场,不知在何时响起鸣金声,这最先令人感到惊愕的,却是负责压阵的八旗劲旅。
什么情况!?
“不打了?”
“收兵了?”
阵型严密的各处兵阵,罕见的出现些骚乱,那些骁勇善战的八旗健儿,不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娘贼的!怎么撤兵了!!”
而前线战场的种种变化,皆在赵率教的观察下。
“妈的!!”
赵率教紧攥着千里镜,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透过眼前的镜片,见疯魔的建虏先驱,泄气般的疯狂逃窜,心底生出怒意,“怎么不打了!草你娘的,老子备下的大礼,还他娘的没送出去呢!!”
“将军,末将率部追杀吧!”
一名游击将军见状,忙前抱拳道。
“追你娘的头!”
赵率教回首瞪眼道:“忘了经略府下的军令了,死守抚顺防线,不准轻易主动出战,来犯的建虏主力,到现在都还没战场,你追杀过去做什么?等着叫他们围杀吗?!”
讲到这里时,赵率教却小心的将千里镜合,此物是从京城密送过来的,一共就一百多个,除了一批将校得到外,其他则配给最精锐的夜不收了。
“传令下去,各处戒严!”
赵率教收好千里镜,皱眉道:“派人归沈阳城,呈报抚顺战情。”
“喏!”
众将轰然应诺道。
战争不是一蹴而就的,烈度不是一来便直推高潮的,参战双方必然有很多试探,而在不断地试探中,战争烈度在交替变强,最终以寻得敌方破绽一击必杀,继而达到终胜的战略目的。
战争阴霾笼罩下,谁都不能避免。
当蒲河、抚顺前线爆发冲突之际,彼时的沈阳城,同样陷进一场混乱下。
玩大了!
辽东经略府。
“杀啊!!”
“轰轰”
聚在正堂的一些文武,此刻无不露出忧色,一些人有意无意瞥向堂前,辽东经略熊廷弼一言不发的坐在官帽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人!!”
熊廷弼冷峻的眼眸,扫视堂前所站众人,听着自堂外响起的声音,“当初老子就一再强调,归顺大明的夷丁必须登记造册,不准聚于辽沈两城之中,没想到…这帮魑魅魍魉,居然私下聚了这么多夷丁,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