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
“稳住!!”
被夜幕笼罩的沈阳城,到处是喊杀声,到处是火光,这座辽左治下的巨城,正在经历一场内乱!
爆炸。
箭袭。
劈砍。
乱斗。
沈阳城的大街小巷,一波接连一波的发生,谁都没有料想到,建虏进犯辽左前线,还没有杀到沈阳城外,沈阳城内就乱起来了。
“别杀我!”
“老子跟你们拼了!”
“滚啊!!”
“儿啊!!”
陈策骑在马,紧攥着缰绳和战刀,那把刀卷刃了,身边所聚骑卒纷纷举盾,一双双冷峻眼眸死盯前方。
反了!
反了!
久经沙场的陈策,此刻是愤怒无比,从他接到辽东经略府军令,要领军进沈阳城清剿魑魅魍魉,陈策想到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被清剿的那批奸逆,竟然豢养大批夷丁,且事先辽东经略府毫不知情。
倘若没有这场清剿,而待建虏杀奔沈阳城,陈策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一股股各自为战的夷丁,包括豢养他们的家主,究竟会给沈阳造成怎样的冲击,会给大明造成怎样的被动!!
“传令下去!!”
陈策眼神冰冷,语气冷漠道:“不必理会乱窜之辈,敢有在街乱动者,一律按造反夷丁格杀!!都给老子放开手脚打,不必在意伤亡或其他!”
“喏!!”
身旁所聚亲卫家丁纷纷应诺,旋即便有不少家丁分离阵线,朝向沈阳城内各处疾驰,这场持续一昼夜的内乱,早已令各部各自为战了。
到底是没有过战场,见过血的新卒啊。
陈策压制怒意的同时,冷峻的眼眸扫视前方,要是白杆兵或浙兵在,这场镇压骚乱的战事早就结束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跟建虏交战前,先叫他们见见血,知晓什么叫打仗,省的倒是真打起来时拉胯!!
慈不掌兵。
没有战场前,怎样体恤麾下将士都不为过,不过真了战场,哪怕死再多的人,对于统兵将校而言,也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战争本就是这样残,当战争的绞肉机开启,对于底层的将校或将士而言,往往就意味着死亡的到来。
“掷弹手!!”
眼瞅着一支数百众的夷丁,悍不畏死的冲击着己部阵线,其中有不少夷丁,甚至披着重甲,陈策不再犹豫,决定启用兵仗局特制的火药制品,而位于阵线末端的一排排勇锐,听到递次传来的军令,一个个愣神之余,本能的向怀中掏去。
诡异的一幕,在这处沈阳城主道出现。
就见百余众勇锐,躲在阵线的末端,吹着火折,将所背藤篓取下,拿起一块块方正的紧扎麻布包,在所属将校的喝喊下,齐整整的引燃火捻,便怒吼着朝前奋力抛去。
“去你娘的!”
“狗娘养的!”
“走你!”
一个个方正的紧扎麻布包,在半空中向前飞着,尽管周遭民宅火光四起,可是酣战之下,那些反抗的夷丁,多数都没有留意到这些黑影。
“架盾!”
“避战!”
而统领这处战场的陈策,则下达道道军令,尽管在陈策的眼里,眼前这批将士显得很慌乱,不过在丰台大营的操练下,所形成的本能态势,令他们僵硬的完成着。
轰轰轰……
火光映照的这片区域内,响起道道震耳的爆炸声,气浪在半空中凝聚,而惨叫声被爆炸淹没。
他娘的,威力这么猛!
被亲卫家丁护着的陈策,只觉得耳朵发鸣,眼前有些发黑,就这些火药制品的威力,都快赶虎蹲炮了!!
“别乱!”
“敢有乱动者,格杀!”
“稳住!”
爆炸产生的冲击,令不少新卒心生恐惧,本能的想起身逃离,可分散各处的各级将校,却一个个瞪眼怒吼着。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恶臭味令人作呕。
“哇”
一些犯贱的新卒,没忍住透过盾牌去看,可瞧见的一幕,让他们呕吐起来。
火光映照下。
残肢。
断臂。
血肉。
断肠。
本聚着不少夷丁的街道,此刻却宛若修罗场一般,一些吓破胆的新卒,终究是没忍住惊恐后逃。
“敢有乱动者,格杀!!”
陈策持刀怒劈,瞪眼喝道:“结阵,给老子向前平推!!”
此时此刻的陈策,就像是杀神附体一般,心硬如磐石,麾下所聚一众兵卒,在各级将校的喝喊下,开始涣散的结阵。
既然了战场,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战场最不该有的,便是恐惧。
越是恐惧,死的越快!
“杀啊!!!”
沈阳城内的喊杀声不绝,冷风呼啸,只是此地的血和泪,到了其他地方,却根本无人知晓。
这就是战争的残。
……
同样置身于夜幕下的紫禁城,除了寂静,再没有其他声音。
灯火通明的东暖阁内。
“魏伴伴做起事来,流露出的这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