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刘鸿训垂着的手微颤,此刻的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大地微动,这是骑兵出动才闹出的动静。
尽管幅度很轻,然置身于此等氛围下,精神高度紧绷的刘鸿训,依旧可以感受的。
“戚帅统领的千骑出动了。”
在刘鸿训的身旁,披甲挎刀的周遇吉眉头紧锁,看向曹文诏沉声道:“我部要何时出动?”
“还不到时候。”
曹文诏强忍内心紧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剑眉倒张道:“我部出击,尚需等白杆发讯号才行。”
“兵仗局所造的讯号雷,不会有问题吧?”
周遇吉紧攥刀柄,内心忐忑的看向曹文诏。
已然杀红眼的满桂,一手紧抓着建虏尸首,抵御可能袭来的箭矢,一手紧攥开刃的战刀,怒目圆睁的喝喊着。
“刘编修说的没错。”
这支骑兵洪流略显松散,在队首旌旗的指引下,速度极快的飞驰,这条通往赫图阿拉的宽道,一些尚且沉浸在喜悦下的群体,骤然间感到地面在颤抖,震惊之余,想知晓发生什么事情,当洪流朝他们席卷而来时,那极为震撼且具冲击力的一幕,让这些人就怔怔的立于原地。
这是各部协调作战的硬仗!
任何一环敢出现纰漏,都将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军队向来是强者为尊!
但既然了战场,那这支混编队伍,他就要带好,谁敢不从,杀!
一边是出城建虏的疯狂冲杀,一边是城箭矢袭来,而满桂统领的这支队伍,则朝吊桥缓缓退去。
近了。
戚金歇斯底里的怒吼,在这支骑兵洪流间是那般微不足道,然而在身后紧随的掌旗骑卒,一个个是面露凶光,所持旌旗无不向前微压,这一刻,狼啸在骑兵洪流中响起。
一手持盾,一手操刀的张献忠,在怒劈一名建虏,滚烫鲜血迸溅到他面庞,瞪眼怒喝道。
迎着袭来的朔风,迎着一道道注视,曹文诏眼神坚毅的前行着,耳畔不时响起马鸣声。
那股子舍我其谁的锐气,是明军该有的,但是却丢了……
曹文诏气势凌人,言语间带有傲气,“从我部偏师奉诏离京,尊陛下旨意要奇袭赫图阿拉,早就将生死置于脑后。
“刘编修,读书你在行,打仗你不行。”
而戚金恰恰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开战前便让曹文诏、周遇吉统领这支混编队伍,奇袭赫图阿拉,必将是一场血战。
撑住啊!!
“杀!!!”
……
“杀!!!”
曹文诏铿锵道:“建虏是不傻不蠢,但是他们傲,从心底里便蔑视我们明军!”
可是他们从未胆怯。
“……”
刘鸿训继续道:“哪怕戚金真能杀至,顺利冲杀……”
刘鸿训攥紧双拳,情绪略显激动道:“万一满桂统领的百骑,没有骗过守城建虏,将城门诈开,那此战要如何打?”
不是战前拼杀!
因为建虏该杀!
响彻云霄的喝喊,在这片土地回荡,大地在轻微颤抖,一支如洪流的骑兵队伍,驰骋着朝赫图阿拉奔袭。
而聚在满桂周遭的明卒,无不是怒喝起来,他们有一个共同身份,那便是天子所缔造的勇卫营!
“满桂,老子不比你差!!”
这支百余众的骑卒,此刻已战损过半。
嘈杂混乱的战场,满桂虎啸一声,迎着袭来的箭矢,就提刀朝眼前建虏杀去,论拼杀他就没服过谁。
“想想陛下对我等期许!”
在这混乱的战场,尚能死战的明骑纷纷下马,围聚在插着几杆箭矢,甲胄迸溅鲜血的满桂身边。
“不怕!!”
本就向前驰骋的骑兵洪流,这一刻,速度竟然再度提升,如雷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颤抖的更厉害了。
“没有这种可能!”
“疯咧!”
“杀!!!”
这是敌后奇袭!
“缘何要以此等激进之策攻城?”
年轻就是有年轻的好处。
“断无这种可能!”
一名合格的统兵将校,不仅要敢在战场言战,跟强敌亮剑,更要懂得提升士气,激起麾下将士的斗志,而周遇吉办到了,哪怕有瑕疵,但是属于他的将军之路,从此刻,从赫图阿拉,算正式迈了进去!!
因为满桂敢战!
“儿郎们!!们他娘的怕死吗?”
“想想被建虏所杀健儿!”
“勇卫!死战!!”
与此同时,在城墙的音达户齐,赫然见到一支骑兵,悍不畏死的朝前冲杀,这令音达户齐喝喊起来。
先前还顾及城下跟明骑拼杀的健儿,可在这一刻,音达户齐毫不顾忌,如若叫那支逼近的明骑杀进城内,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破空声骤响。
哪怕他资质是低,没有赢得所有人尊重。
你一直强调的那套战法,适合战前拼杀,但绝不适合敌后奇袭,要么成,要么死,求稳他娘的不好使!
末将就他娘的信一点,建虏也是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