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贪乃是整顿官场的一种手段,是为了让风气不败坏到某种程度,以至于统治不能维系下去,倘若人人皆想着捞取银子,任何事情都以银子开路,绕开制定的那套规则,如此世道将败坏到何等程度?
世间的确没有绝对公平,倘若有,则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可事实往往就这般残,不过想要维系稳定,维系和平,就必须确保相对的公平,这便是跟人性做对抗,肃贪,不是目的,根本是摆明态度。
可惜一种态度的表明,往往会掺杂很多算计和心思,这恰恰才是最难办的事情。
天下大同,这一美好的憧憬和理念,是何其的困难。
在中枢朝堂筹设廉政院,没有交由秉承公心者执掌,而交由崔呈秀等人执掌,归根到底,乃是党同伐异的复杂风气,尚未回归到合理区间。
这该死的尺寸拿捏,就需要崔呈秀这等吏把握和揣摩,至于秉承公心之人,就该到更需要他们的位置发光发热。
乾清宫。
东暖阁。
“…来,先喝些茶水,莫急。”
朱由校没有犹豫,伸手强调道:“这次趁着大婚,就将京城的风貌好好变变,毕竟此事的大头,已经有人掏出来了。”
“这点爱卿无需担忧。”
“陛下是想将外城营建完善吗?”
当然这些事情,是很久后才要考虑的,毕竟大明连小农经济下的问题和弊政,都没有逐一解决。
朱由校就是要通过这次整顿,将公共卫生的概念树起来,避免鼠疫、瘟疫等大规模传染病发生。
“禀皇爷…就在乾清宫外。”
朱由校想到以范家为首的晋商奸逆,背后必然是有利益群体的,毕竟在大明治下商贾就是贱籍,即便能拿银子开路,倘若没有人协助,有不少事很难办成,但让朱由校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掺和这么多人,甚至连山西境内的宗藩,都有可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城墙和坊墙就不必营建,太过劳民伤财了。”
见孙传庭离去,朱由校剑眉倒张,看向刘若愚道。
“是。”
孙传庭疑惑道:“何况这件事情……”
孙传庭心下一紧,看向朱由校说道。
此前宣府镇的事情,不就跟厂卫有关吗?
说起来,天子对魏忠贤还是挺信赖的,只是过于倚重内监,这似乎并非好的现象。
朱由校撩袍坐到罗汉床,伸手示意孙传庭也坐,“围绕京内城、外城统筹建设居住区域,特别要兼顾到废水排污、雨水疏导等地下设施建设,改变京郊乱建乱占的现状,这些是顺天府衙的本职。”
“是的。”
“宣!”
孙传庭忙作揖应道,然心底却生出疑惑,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能让天子是这等态度?
脏乱差,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特别是外城所辖诸坊,情况就更严峻了。
“魏良卿人呢?”
万一魏忠贤真的不顾一切,非要把所有猫腻都查明白,一旦真逼急了一些人,导致山西生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有一件事情,爱卿也要提前进行筹备了。”
趁着天子大婚这股风向,特别是参与其中的人还不少,朱由校遂向顺天府衙传达一项旨意,即整顿京城内外诸坊环境。
“那就拨银。”
朱由校言简意赅道。
没有基础,何来发展?
不过朱由校却相信一点,原始工业化这一历史进程,是他必须要实现的,不然大明想要对外扩张,完全就没有跟脚和底气。
朱由校摆摆手道。
孙传庭点头应道。
朱由校并不确定,以煤铁为主导的蒸汽工业革命,是否可以在他有生之年普及,毕竟发展是讲究历史规律的。
“臣”
孙传庭依旧有很多担忧,毕竟朱由校所讲的这些,其实是有悖于当下的理念,没有城墙的庇佑,何来安全一说?
只是孙传庭哪里知道,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攀升,城市发展乃是必然趋势,而又高又厚的城墙,将会逐步成为发展的瓶颈,火炮技术的不断提升,使得城墙的庇护作用,逐步成为一种摆设。
“皇爷,司礼太监魏忠贤密奏。”
朱由校紧攥着那封密奏,语气冷冷道:“爱卿,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处置。”
不过真要细想下去,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
“暗查一帮叛明奸逆,没想到背后还有人,好啊,真是太好了。”
大明的确有诸多的问题和弊政要解决,可是眼巴前的事情,该考虑也要考虑,不能因为事情小,就装作没有一样。
“臣告退。”
作为大明国都重地,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于一体,在京城所聚人口众多,京城绝对是大明第一城池,别看朱由校出宫的次数很少,可就在这仅有的次数里,朱由校还是看出不少问题。
这个魏忠贤离京这么久,究竟去做了何事?
嗯?
看着刘若愚恭敬的将一封密奏,双手捧至天子面前,孙传庭表面没有变化,不过心底却生出疑惑。
“可要是那样的话,围绕京内城、外城所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