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悄然而至,时间就是这样奇怪,你越是在意过的越慢,你越是无视过的越快,这人啊,开心过一天是过,难受过一天是过,就看你怎样选择了。
开心的时间很短暂。
难受的时间很难熬。
可时间却是一样的。
糊涂着过挺好。
噼啪
今日的京城注定是不同反响的,乃天子大婚的日子,居于京城的众多群体,都能感受到喜气。
热闹是真热闹,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引来阵阵议论声,似乎在这一日,大明没有任何的烦恼。
没有人再去想过去的种种。
没有人再去想辽东的战事。
没有人再去想遭遇的不公。
“说起来,陛下御极快一载了吧?这天过的可真快啊,也不知咱大明的皇后,陛下会册封哪位啊。”
“这谁说得准啊,不过要我说啊,那皇后肯定长的倾国倾城,就像书里说的那样。”
“可惜啊,咱们不能去承天门,要是能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远远看一眼呢。”
“伱他娘的想什么呢?承天门,那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我可听说了,能去承天门观礼的,那都是精挑细选的。”
“去是去不了,想想还有罪了?”
彼时,在京城内外诸坊的大街小巷,围聚着数不清的人群,他们所聊的话题相同,这一日他们做的事情,也必然是一样的。
处在大一统的中央集权统治下,天子大婚是一等一的大事,是天下最大的喜事,任何人都必须要服从。
尤其是居于京城的群体。
说来此次天子大婚,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喜悦的,特别是外城诸坊的百姓,甚至期盼天子大婚能多搞几次。
因为天子大婚,脏乱差的环境没了,道路平整了,水渠整洁了,绿植种了,甚至不少破败的屋舍修缮了,顺天府衙会同大兴和宛平两个依郭京县,在过去忙碌极了,太多繁杂琐碎的事宜,被这些衙署的人忙着解决。
其实平头老百姓要的真不多,能有住的地方,可以住的舒心,能吃饱饭,这些就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可是在多数时候,就连这些基本要求,多数都满足不了。
这心里能没有怨?
这心里能没有气?
官和官真的不一样。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府尹,今日乃天子大婚,按制您要前去参加。”
彼时,在京外城的一处,顺天府丞跟随在孙传庭身旁,热闹的场景,令他声音大了不少,“巡视京城各处的差事,您先前就明确下来了,要是您不去的话,叫科道的御史言官知道,恐……”
“本官放心不下。”
孙传庭停下脚步,看向一处,“今日是天子大婚,京城各处都这般热闹,这恰恰需要警巡,万一何处走了水,导致骚乱发生,这才是大事。”
怎么可能啊。
顺天府丞心里却暗道,今天在这京城各处,除了他顺天府衙的人,还有宛平和大兴两依郭京县的人,此外京营的人,五城兵马司的人,五城巡城御史衙门的人,锦衣卫的人,甚至丰台和西山大营都调遣不少人进城。
别看抽调的人这般多,看似到今日会很乱,可负责整体警巡和划分的,却是由提督京营戎政的英国公张维贤亲掌的。
哪个区域谁具体负责,出了任何情况,该怎样进行解决,人家英国公事先都明确了各种道道。
要说陛下对英国公是真信赖和倚重啊。
想到这里的顺天府丞,此刻心底却生出感慨,要是不信赖和倚重,似这等特事下的特权,岂能交由英国公呢?
顺天府丞心底想很多,然彼时的孙传庭,脸却露出淡淡笑意。
“嘻嘻”
“哈哈”
在热闹的坊道,不时响起鞭炮声,而一群或扎冲天炮,或扎总角的稚童,一手拿火折,一手抓一把捡来的小炮,穿梭在人群之中,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声是那般天真无邪,寻得一处空地,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开心,有害怕,点燃小炮就捂着耳朵跑开,随着一声声炮响,一个个发出开心的笑声。
对于他们来说,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们只是懵懂,可是能放炮,能与小伙伴聚在一起,这就是最开心的。
倘若天下的孩童,皆能像今日这般无忧,那将会是何等盛世啊!
一向不苟言笑的孙传庭,在见到眼前一幕幕时,脸笑意多了不少,心底更是生出了感慨。
可是想到一件事,却让孙传庭的笑意消散了。
辽东的孩童尚处苦难下啊。
辽东!
辽东!
孙传庭知道,今日乃天子大婚,不该想起这些事情,可回想起先前整饬京城,去慰问几处地方,见到随父母逃进关内的辽东孩童,那种种的表现,让孙传庭的心揪起来了。
这还是避难逃进关内,幸得天子垂怜,被少府安置进皇庄之中,可那些生活在辽东的群体呢?
大明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
大明还有很多弊政没铲除。
大明还有很多问题没整饬。
大明……
孙传庭垂着的双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