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辽左奏捷(1 / 2)

作为大明的最高统治者,最忌讳的就是亲自下场,去和底下的文武百官直接争斗,即便是赢了,最后也是输。

因为在争斗的过程中,天子威仪也会受到损失,人一旦没了敬畏感,那么皇权就失去了震慑性。

倘若直接就败下阵来,始终被人牵着鼻子走,最后选择了无能乱杀乱罢,以此作为皇权的遮羞布,那就更是一败涂地。

天子是不允许出错的,只要出错了,各种掣肘与算计必接踵而至,到时君不是君,臣不是臣,一切章程,一切秩序便彻底乱了套。

朱由校在御极登基之初,就深深明白这一道理,所以他要肃清内廷,他要特设皇家近卫都督府,他要增强厂卫力量,他要聚拢勋卫力量,他要筹设丰台和西山大营,他要筹设少府体系,他要筹设两书房,他要……

述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在皇权与臣权之争下,能够建立起一个缓冲地带,避免自己亲自下场,在遇到相应问题时,能有对应群体或势力出面解决,这样即便把事情办砸了,也有斡旋回转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就败下阵来。

紧张忙碌的氛围下,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就好像是一眨眼间,便过去很久很久。

五月的京城多了几分燥意,天也愈发的热了起来。

小冰河时期下,气候是最琢磨不透的,极端天气增多了,自然灾害增多了,反复无常之下,让人很是被动。

南书房。

从一批朝中紧要奏疏被发派过来,南书房下就没有轻松过,一连多日,不管是诸参赞大臣,亦或是诸随员,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忙碌,似乎成了南书房的主旋律。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廉政院督办的仓场案,被逮那批贪官污吏,锦衣卫到现在还在处决。”

“这天是愈发的热了,锦衣卫每隔几日就杀一批人,每次都有不少人围观,倘若出现时疫的话,后果恐不堪设想啊。”

“时疫是不太可能会发生,你们难道就没有留意吗?每次锦衣卫杀完一批人,顺天府衙就组织人手,在西市那边泼洒石灰,尤其是到了晚,京城内外诸坊也会泼洒石灰,还拿水浇,我听宛平县差役说是为了消杀。”

“说起来,自从孙府尹就任以来,京城内外诸坊的变化很大,尤其是外城,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的。”

在随员公事房内,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这些随员,在忙完手头的各项差事,难得有短暂休息时间,一个个在各自的位置,也不知是谁聊起的话题,渐渐也就聊开了,这些时日他们太累了,哪怕像现在这短暂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范参赞,不进去吗?”

在阎应元他们交谈时,此刻的随员公事房外,参赞大臣范景文停下脚步,没有急着走进来,同行的参赞大臣董应举生疑道。

“稍等片刻再进吧。”

范景文回道:“也让他们都歇歇,这几日忙的脚不离地,卯时便进宫坐值,戌时才离宫归家。”

“那我等也转转?”

董应举提议道。

“好。”

范景文点点头道。

说是转,二人也只是在南书房回廊走走,书房也好,南书房也罢,所肩负的职责和使命不一般,如此就注定两书房必离乾清宫很近。

“范参赞听说没有?”

董应举走了几步,对同行的范景文道:“少府似要举办考试以遴选一批才俊,单是最低的书办随员就要招收近千员,据闻凡是通过县试,却止步于府试、院试者,皆可报名参加考试。”

“董参赞是哪里知道的?”

范景文却没有回这一茬,反看向董应举问道。

“道听途说罢了。”

董应举却笑道。

“此事非我南书房之事,董参赞还是要注意些。”

范景文皱眉道:“少府职权,本就是分内廷有司职权,也恰恰是这样,外朝有司的人才没多说其他。

不过少府真要进行考试,以此遴选才俊为少府官,恐有司必然会反对,毕竟我朝正统乃是科举。”

“是啊,这也是本官所担心的。”

董应举此刻却收敛笑意,神情严肃道:“不止是少府,包括两书房,自筹设的那日起便在朝野间备受争议,倘若少府真要这样做,恐争议会更大,说不定……”

“这些不是我等要考虑的。”

范景文皱眉道:“食君禄,为君忧,不管是在哪儿,只要能为陛下分忧,作为臣子,我等就算做的够格了。”

说起来,不管是筹设的少府,亦或是筹设的两书房,自始至终就备受争议和指摘,原因也很简单,有了这样的衙署,那就是在破坏权力平衡。

可偏偏少府也好,两书房也罢,所承接的职权很杂,所要做的差事很多,往往是朝野间议论很多,不过这里的职官,无论大小,都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理会,差事没办好,天子就不停督促,哪儿有时间去多想啊。

这恰恰是朱由校有意为之。

外朝有司的人随便怎样说,少府与两书房该忙就忙,差事办好了有赏,差事办砸了有惩,奖罚分明下,也使得区别于外朝文官群体的这些文官,忙着各种差事,这便达到朱由校的政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