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门。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啊。”
齐聚在此的诸有司阁臣、廷臣、京卿等,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于乾清门轮值的诸直亲卫军侍卫,一个个神情严肃的挎刀而立。
负责禁卫的左都督张庆臻,右都督卫时泰,皆从皇家近卫都督府赶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朝有司的主要大臣皆至,禁卫安防必须要确保好才行!
看着眼前的诸多大臣,在乾清门外小声议论着,一个个流露出各异神情,身披三山甲的张庆臻、卫时泰,此刻心情也有些复杂。
辽左奏捷一事,来的太过突然。
这让二人的心底,想起当初天子召见在京勋贵,提出要做生意的想法,并以辽东战况为节点,不过在辽左奏捷到来前,涉及天津十三行诸事皆已明确,不少勋贵都开始筹措金银购置银股了。
眼下辽左奏捷急递进京,这更可以打消一些人的顾虑。
“英国公他们来了。”
扫视各处的卫时泰,瞧见不少人朝乾清门赶来,心底难免生出警觉,手放到刀柄处,不过待看清来人时,暗松口气道。
“嗯。”
寡言少语的张庆臻点点头。
“英国公他们也来了?”
“这与他们何干?”
“天子为何迟迟不召见我等?”
以张维贤为首的在京勋贵,在赶来乾清门之际,议论声更多了,这些在京勋贵皆穿着蟒袍,没有理会聚于此的诸文官,张维贤至乾清门时,则选择脱离勋贵队伍,朝独自而站的孙承宗走去。
一个是提督京营戎政。
一个是协理京营戎政。
在这种公开的正式场合,二人站在一起,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毕竟京营这摊子事,本就需要二人搭伙解决。
“天子还未下诏?”
走到孙承宗的身旁,张维贤垂手而立,那深邃的眼眸扫视各处,语气平静道。
“还没有。”
孙承宗目不斜视道。
“等着吧。”
张维贤回了句话,也没有再多说别的。
当前这种态势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齐聚乾清门的众人皆不知,哪怕是兵部有司也是毫不知情。
兵部尚书王象乾、左侍郎赵彦、右侍郎张鹤鸣几人,在赶来乾清门这边后,便保持沉默的站着,尤其是赵彦、张鹤鸣二人,心情就比较复杂,因为牵扯到辽事的奏疏,二人是没少呈递。
反倒是王象乾这位兵部尚书,在过去一直想着解决驿传弊政,没有向御前呈递过涉辽奏疏,不过如何解决驿传弊政,在王象乾心里已有章程。
此次急递进京的辽左奏捷,乃是辽东经略府亲谴精锐承接,没有通过各地驿传,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后就直奔午门而去,根本就没有去兵部有司,这也导致所有在京官员,了解到的情况很少,只是知晓辽左奏捷了,这支赶赴京城的队伍,是从天津三卫靠岸北的。
“来了!!”
在此等态势下,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无数道目光齐聚乾清门,就见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乾清宫太监刘若愚,身后跟着数十众内廷宦官,浩浩荡荡的朝乾清门赶来,这让众人皆停止议论。
“天子口谕。”
待到王体乾、刘若愚一行至乾清门,乾清宫太监刘若愚前走了数步,表情严肃的朗声道:“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于乾清门宣辽左奏捷,钦此。”
宣完口谕的刘若愚,也不管眼前群臣作何反应,就朝一旁退去,而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则捧着一封奏疏前。
“臣…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通奉大夫,领授王命旗牌,经略辽东,熊廷弼于沈阳叩首三拜……”
随着王体乾的朗声宣读,齐聚在乾清门外的韩、朱国祚、何宗彦、沈、史继偕、崔景荣、孙如游、毕自严、王象乾、黄克瓒、王永光、张维贤、崔呈秀、亓诗教等一行,个个表情严肃的看向王体乾,他们都很想知道辽左奏捷的情况到底怎样。
“自天启元年元月始,遭受建虏猖獗袭扰沈、蒲、抚等辽左前沿影响,辽东下唱衰者如云,辽东军心尚定,然民心不稳,故有宵小之徒趁乱牟利,以致辽左、辽南、辽西分辖诸卫粮价激增,臣每知此等状况,无不感到气愤,然想起陛下先前所颁中旨,为辽东整体之安稳,故而强忍……”
这是辽左奏捷?
听着王体乾所宣奏捷内容,乾清门外所聚众人,不少在心底生出疑惑,正常来说,涉及到奏捷内容,应简单阐述情况后便直入主题。
可熊廷弼亲书的这封奏捷,却从建虏进犯辽左开始,这也不由得有人生疑,可是有一些人却听到了不寻常之处,天子果然在很早的时候,就暗中干预辽事了。
熊廷弼的这封奏捷写的很细,是以备战、迎战、转攻三个阶段来写,用相对简洁的方式详细阐述,继而明确建虏进犯辽左前后,在辽东这片土地,到底都发生哪些事情,究竟为何而发生。
“……天启元年三月十三,如陛下所判那般,建虏奴酋努尔哈赤亲率建虏叛逆,对我辽左展开进犯,臣自知辽左急递军情后,便统筹戍辽诸军各部,以牵制建虏主力,扼守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