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在任何时期都不缺,只不过有些生不逢时,一身才华无处施展,这也便有了这样那样的选择。
背叛似乎是代价最小,回报最大的选择。
归根到底啊,就是一个争字闹的。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必然存在着争。
不争,权力怎样到手?
不争,地位怎样到手?
不争,名利怎样到手?
人活一世,不过悠悠数十载,别管有多么崇高的理想与抱负,多数都摆脱不了这些,毕竟圣人,是几千年才可能出一位的。
争斗这种现状,不止在大明内部存在,诸如建虏、蒙鞑、朝鲜等与大明息息相关的区域势力,同样也都存在着,一切的一切都要看这种争斗,是否会影响到整体性平稳。
其实真要说起来,朱由校这位大明天子,自始至终,就没将建虏八旗排在很靠前的位置,不把建虏彻底解决,大明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这绝非是朱由校刚愎自用。
实则是努尔哈赤统辖时期的建虏,尽管在军事层面表现的很抢眼,真要是在相同的兵力下,双方拉起来真刀真枪干一仗,大明除非集结全国精锐之师,才有可能战胜建虏八旗,否则想要完胜很难。
可是真没必要这样做。
除了在军事这一层面,论起其他层面的话,大明绝对是碾压之势,政治、文化、经济、武备、赋税等等,双方就不在一个量级。
故而对待建虏平叛一事,朱由校的态度很清晰明确,别让中枢过分倾斜和关注,不与建虏争一时之胜,要争就争长久,看谁能熬过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磨刀石的角色,建虏是跑不了了。
这不止会体现于军队层面,诸如隐秘战线、经济制裁、外交博弈等层次,朱由校都要扶持起来。
多好的机会啊。
多好的对手啊。
朱由校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将过去大明欠下的账,通过这场对内平叛战,逐步的找补回来一些。
烈日炎炎下的紫禁城,仿佛置身在蒸屉中,这才是五月,燥热已席卷人世间,一缕微风吹来,难得带来些许凉意。
乾清宫。
东暖阁。
“看来外朝有司最近是要一直消停下来了。”
穿着团龙袍的朱由校,坐在宝座,扫视御案所摆奏疏,似笑非笑道:“就连朕要在大明门外营建忠烈碑,在天寿山和西山两地营建忠烈庙,科道的那帮言官御史,疏规谏的都寥寥无几。”
“此乃皇爷恩赐我大明忠烈之殊荣。”
司礼太监王体乾作揖拜道:“倘若连这等事情,他们都要疏规谏的话,不说皇爷如何申斥,只怕连我大明忠烈这一关,他们都过不去。”
营建大明忠烈碑和忠烈庙,编撰大明忠烈录,包括敕爵厚赏,这前前后后所做诸事,皆是为了提升军队的政治地位。
文贵武贱的政治风气,必须在天启一朝彻底解决,朱由校要实现文武兼济的构想,这不止是为了政治平衡,更是为了今后开海谋势。
“牵扯到述诸事的拨银,司礼监与少府对接好没有?”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看向王体乾说道:“别的事情慢点就慢点,唯独营建忠烈碑、忠烈庙,编撰忠烈录等事,谁敢不尽心办差,那就休怪朕翻脸无情!”
“禀皇爷,皆已对接好了。”
王体乾忙开口禀道:“牵扯到所需各式石料、各式木料等拨银,少府已经足额接收入库,此外少府新筹设的营建清吏司,已向司礼监转呈奏疏,涉及到采买诸事,该疏已呈递到御前。”
“那就好。”
朱由校应了一声,就在一摞奏疏里看到该疏便签,随手抽了出来,在不知不觉间,少府下辖的衙署不断增多,相应涉足的领域也在增多,或许这会造成部分职权重迭,不过有少府干预的示意,可以相对高效的办成,起到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作用,所以朱由校并不介意,少府所辖职官规模增多。
“皇爷,少府近期要组织一场考试。”
见天子在御览奏疏,王体乾犹豫刹那,硬着头皮作揖道:“据少府转呈的奏疏,该批员额有千余众之多,奴婢斗胆想问问皇爷,在少府要试行的养廉银新制,是否涵盖这批新增职官?”
“当然要涵盖!”
朱由校不假思索道:“少府经办之事众多,本就很辛苦,何况在京生活大不易,倘若因为俸禄没有保证,每日只为琐碎之事犯愁,那少府诸事该如何保证?”
“每月从内帑所拨养廉银,必须要足额发到每个人手里,待到少府试行的养廉银有效落实,朕会择机在外朝试行。”
“奴婢遵旨。”
王体乾忙低首应道。
其实对王体乾想说之言,朱由校看出来了,无非是养廉银开支过大,能暂缓发放一笔是一笔,不过朱由校却不认同。
少府虽说在明初就设立的有,不过没过多久便罢黜了,朱由校将其重新筹设起来,目的就是为在外朝文官群体之外,另外筹建起一支能做事的文官,想要叫马儿跑,就要勤喂草才行。
不可能说一边玩命用着人家,另一边却克扣人家的待遇,这样搁在谁身,那都会有想法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