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神武,内阁能有此变动,定然能更好的佐政,为陛下分忧,为社稷虑。”钱谦益起身作揖道,眉宇间透露出的兴奋,朱由校一眼就瞧出了,拍马屁,讲好听的话,钱谦益太在行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钱谦益真的很兴奋。
倘若内阁今后真按天子说的来办,那么他这尊次辅之位,只要可以将一些事做好,赢取天子更多信赖,他执掌的权柄就会对应增强,甚至在特定的时期下,只要能拉拢好其他在阁群辅,便能将首辅架起啊。
“英明不英明,暂且先放到一边。”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脸保持着笑意,扫视殿内诸臣道:“朕的话还没有讲完,既然给予内阁此等权力,那么相对应的来说,朕就要强调一些事情,毕竟有些事不聊开,终究是不好的。”
嗯?
此言一出,不止钱谦益的表情微楞,在场其他内阁大臣都差不多,毕竟天子的脾性怎样,他们一个个都很清楚。
从天子御极登基以来,朝野间折腾出多少事情,又有多少事情,是朝中大臣后知后觉才知的?
根本数不过来。
揣摩不透天子所想所念,这在不少大臣中皆有共识。
感觉像往东,偏就是往西。
感觉像往西,偏就去了东。
在以往出现的斗争和博弈中,但凡是牵扯进来的群体,不管是谁,皆有一个共同感受,那便是深深的无力感,这让他们感到忐忑难安,甚至是惶恐。
远的不提。
就说不久前发生的,想要阻止天津开海,扼制在京勋贵参与十三行,以内阁为首的衙署,向御前呈递的诸多奏疏,妄图想以此逼迫天子让步,可偏偏天子一不恼怒,二不申斥,就是留中,这让众人在忐忑乱想之下,辽左奏捷便鬼使神差的出现,后面发生了什么,朝中文武都很清楚。
甚至说在京的勋贵群体,不少都在心底感到庆幸,还好在辽左奏捷急递进京前,他们参与到天津十三行,否则真要晚了些时日,或者犹豫了,只怕想以那时的银股价格参与,多半是不现实的了。
“今后牵扯到粮饷开支,除了重大灾情或别的影响较大之事,国库无法紧急调拨外,诸如别的事宜,不准再向御前呈递请奏内帑银。”
在诸内阁大臣的疑虑下,朱由校面色平静道:“权力既然给到内阁,那诸卿就要懂得为朕分忧,为社稷虑,而不是说遇到了问题,首先想的不是如何解决,就知道找朕来解决,这可不是朕想要的内阁。”
“瞧瞧过去的内阁,做事何等拖沓散漫,一桩废除摊派辽饷,一桩永不加赋,前后折腾了多久,才被户部明确下来,这还是毕卿承受很大压力,才最终敲定的。”
“今后这些,都必须要给朕改掉,内阁就是要多做实事,不然在六部之设立内阁有何用?”
“朕打算另给毕卿一项权力,作为户部尚书,现在又进内阁佐政,如果今后遇到棘手之事,国库暂无法调拨,可向御前呈递请奏内帑银,不过今后的内帑银,只能算作朕拆借给户部的,今后若想再拆借,就必须将笔欠银清掉,不然朕是不会轻易拨内帑银的。”
还能这么玩是吧?!
首辅朱国祚、次辅钱谦益、群辅孙如游等一行人,听完天子所讲这些,一个个流露出惊疑的神情,这在过去根本就没有过啊。
何时奏请内帑银,是需要清还的啊。
要是这么玩的话,内阁是相应增加不少权力,可对应的也增加很大压力啊,而这恰恰是朱由校想要的。
筹建以朱国祚为首的新一届内阁,朱由校就是要明确规矩,一般性政务给予内阁权力,叫朝中有司不敢轻视内阁大臣,毕竟没有经过廷推嘛,哪怕有钱谦益、孙如游他们在,难保有些人想暗地里搞鬼。
不过一般性政务给予相应权力,那么对应就要扛起担子,别光想着只捞好处,任何坏处都不想担。
除此之外,朱由校要彻底划清国库与内帑,国库就是国库,内帑就是内帑,朝廷的财政收支,别跟内帑的财政收支混淆,你们内阁想要做事,只要超过了半数,朕都是支持的,但财政失衡的压力,不能独压到户部尚书头,也别动辄就想找朕解决,你们自己也要设法解决。
这就像是一次政治倒逼。
继筹设少府文官体系外,朱由校将手伸进外朝文官群体,把内阁的地位提高,将他们从中剥离出来,如此一来的话,朱由校就可以从臃肿繁杂的政务中抽身,集中精力和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至于说这样调整,内阁权力是否无限扩大?
不存在的!
只要能将军权牢牢掌握,能把内帑经济发展好,顺便掌握着笔杆子,朱由校就不怕有人想撂挑子,或者想跟他掰腕子。
“陛下,要真是这样的话,臣斗胆请谏。”
在众人惊疑之际,毕自严揣摩到什么,当即前道:“今后涉及到查抄诸事,不管是因廉政院而起,亦或是因厂卫而起,所查抄之赃银赃产,不能悉数归内帑所有,毕竟……”
“允了。”
朱由校笑着摆摆手道:“今后涉及查抄诸事,内帑只要土地和粮食,至于别的浮财,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