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种较难改变的行为,至国家,下至个人,某些习惯一旦养成,除非是经历重大变故,否则便很难改变。
朱由校现在做的事情,就是立足于最高层面,去将那些装扮极好的糟粕,尽可能多的去给它戳破,从而改变所谓的惯性思维,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
西苑。
“这天是愈发的热了。”
朱由校驻足在玉河桥,笑着看向随驾的陈策,“卿家这一路奔波不停,从奉诏援辽,到整饬辽东诸卫,再到奉诏进关,可谓是一刻都没有停歇,这心里不会对朕生怨吧?”
“臣从没有这样想过!”
陈策闻言忙抱拳行礼道:“作为大明的臣子,陛下的臣子,陛下颁旨,臣唯一能做的就是遵旨行事,尽全力将差事办好,而不让陛下失望!”
“不必这样紧张。”
朱由校笑着摆摆手道:“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君臣在,朕也跟你说些贴己话,让你出任京城警备提督,是朕经深思熟虑定下的,朕知道卿家就任此职,必将会承受极大压力,甚至被很多人盯着。”
“毕竟京城的安危,自此皆攥在京城警备提督署,朝中的不少大臣反对此事,那是他们没转过来弯,不过朕倒不希望卿家多想别的,眼下卿家要做的事情,就是跟戎政府一起尽快落实卫戍警备诸事!”
陈策表情严肃起来。
在没有回京之前,陈策不知他的职务调动,更不知敕赏爵位之事,那时的他忙着与童仲揆一起,将宣府镇整饬安抚好,毕竟宣府镇的位置很突出,乃是拱卫京畿的要地,敢出现任何纰漏,都有可能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为援辽主力的主将,对于童仲揆就任宣府镇总兵官,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因为直觉告诉陈策,此次天子密颁旨意,调遣他们秘密进关,势必是有大事发生,不然天子断不会这样做。
毕竟辽东治下所划军属勋田,尽管都悉数明确授予下来,并且还完成登记造册,顺带将辽东诸卫所整饬一遍,重新明确了驻防体系,不过这一切都做的太急太快,仅在两个月内搞起来的,这也势必存有不少隐患,想要确保辽东秩序的安稳,其实他们援辽客军再驻扎一些时日最好。
直到从宣府镇赶回京,在知晓种种情况后,陈策在解除心中所疑的同时,心底也生出震惊!!
天子玩的手笔太大了!!
“陛下这般信任臣,将京城警备提督交由臣来担任,臣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差事做好,确保京城的绝对安稳!”
陈策收敛心神,抱拳行礼道:“若京城敢有任何差池,臣必自裁谢罪!只是…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可以允准。”
可说着,陈策却话锋一转,不过朱由校已经猜到了什么。
“要是让朕收回对你的敕赏,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朱由校脸的笑意没了,板着脸说道:“朕先前就不止一次的讲过,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谁都不会例外,过去的某些旧例在朕看来是极不好的,既然不好那就要改,朕不可能明知不好,却偏偏视而不见。”
“这次敕赏出去的爵位,每尊都是朕依据前线战报所拟,这是们拿命拼来的,不存在任何侥幸说法,待一应事宜结束后,朕还会给你们这些新晋勋贵赐宅,叫你们在京城站稳脚跟。”
陈策心底生出一股暖流。
相较于那尊伯爵之位,让陈策更感激的却是天子信赖,因为统兵打仗这么多年,他们武将很久没这种对待了。
“不聊这些题外话了。”
见陈策情绪有些激动,朱由校一甩袍袖,朝前缓步走着,“聊聊朕所明北直隶警备卫戍调整,卿家站在军事层面考量,这其中是否存有纰漏?又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呢?”
北直隶的警备卫戍调整,是一个需要较长时间逐步落实的,特别还牵扯到裁撤部分驻军和卫所,明确精兵简政的方针,这绝非是短期内皆能落实的,真要不顾一切的去推,那反倒会适得其反。
“其实将三大营从京城内外诸坊撤离,分赴至西山、丰台等处大营进驻,这对于朝廷而言是好事。”
紧跟在天子身旁,陈策沉吟刹那,表情严肃道:“过去京营武备松弛,固然与自身有一定原因,但也与紧挨京城有一定关系,毕竟组织一场操练下来,势必会产生不小的声威,这多少会影响到京城日常。”
“臣此前奉诏援辽,在辽左前线与进犯建虏交战,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强军想要保持战力,想要保持震慑,就必须要紧抓操练,日常操练都不重视,那么了战场,遇到强敌就很难与之抗衡!”
朱由校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当初决定将三大营撤离京城,分赴不同地方筹建大营屯驻,除了想要完善整体警备卫戍体系,更多是想让三大营能加强操练。
何为军队?
那就是遇到战事,拉出来就能去打,与敌交战就能获胜,如果连这些保证都做不到,那要军队何用?
要么准备打仗,要么正在打仗!
至于别的,不是军队该考虑的。
能把仗打好,将这一件事做好,那就算很牛了。
“…不过臣唯一担心一处,即陛下要明确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