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北镇抚司。
公事房。
田尔耕烦躁的来回走动,许显纯坐在官帽椅,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紧皱的眉头凸显出内心的烦躁。
“某的直觉断不可能错!”
田尔耕紧攥双拳道:“某敢肯定,口外走私的那些余孽,必然潜藏在京畿一带,到底哪里被我等漏掉了?”
“可我等至今都没查到这帮人。”
许显纯语气低沉道:“即便是查到些蛛丝马迹,但哪怕是一个舌头,我等都没有能逮捕住。”
“不!一定能抓到的!”
田尔耕摆手否认道:“越是到这等时候,就越是要能沉得住气,否则先前所做的种种全白费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骆思恭他们已秘密离京,他那一系的人几乎全被调走。”许显纯眼神闪烁着精芒,抬头看向田尔耕道。
“就某知晓的一些情况,骆思恭去的似是山东,但具体是何处却不知,镇抚使,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骆思恭定然是查到大案了!
田尔耕停下脚步,表情难看的站在原地,尽管他不愿承认,可在这场暗中角逐下,骆思恭占了优势。
锦衣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每逢有大案被查出时,越是听不到任何风声,则代表着案情越大,一旦该案最终被查明清楚,那必然会惊动朝野!
而往往是这样的大案,最终被盖棺定论时,经办的一应人员,势必会得到丰厚奖赏,特别是直接负责此案的人,那就更不用想了。
难道今后要一直被骆思恭压制吗?
心有不甘的田尔耕,眸中掠过一道冷芒,对于他来说,一个小小的北镇抚司镇抚使,断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执掌锦衣卫!
他想顶替骆思恭!
只有爬到那个位置,他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才有可能变得更重要,如此田家荣光才能光复。
“镇抚使!”
而在这个时候,堂外响起一道声音,这让本就烦躁的田尔耕,张口便要呵斥,但随后听到的话,却令田尔耕心生惊疑。
“旗校镇抚使想见见您。”
嗯?
田尔耕、许显纯相视一眼,二人皆生出各异想法,这个时候,在旗校镇抚司坐镇的李若琏,怎会来北镇抚司?
“快请!”
尽管不知李若琏此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吧,但直觉告诉二人,李若琏肯定是有事,不然断不会来找。
别看田尔耕、李若琏同为镇抚使,且田尔耕掌着北镇抚司,在外人眼里更让人敬畏,可在锦衣卫的内部,李若琏所掌旗校镇抚司,乃管着人事权,别说是田尔耕了,即便是骆思恭见到李若琏,也要在面儿过得去。
无他。
锦衣卫增补旗校的特权,悉数集中于旗校镇抚司,至指挥使,下至小旗官,谁都不能私自安插人手进锦衣卫。
这是朱由校约束锦衣卫的重要措施。
锦衣卫乃国之利刃,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
“田镇抚使!”
来到公事房的李若琏,脸露出淡淡笑意,朝田尔耕抬手一礼道,随后向一旁站着的许显纯,微微点头示意。
“李镇抚使。”
田尔耕热情前,笑着抬手还礼到:“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可是有什么指示?只要我北镇抚司能做的,田某定全力帮衬。”
“岂敢,岂敢。”
李若琏微微一笑道:“此来北镇抚司,某也是犹豫再三,不知此事是否要讲给田镇抚使。”
嗯?
田尔耕、许显纯闻言,心底难免生出疑惑。
“两位也知道,旗校镇抚司下设有暗查课业嘛。”
在二人的注视下,李若琏也没有太多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宗,“底下的旗校学员,在通州进行暗查特训时,查到一些形迹可疑之人。”
“此事本想递交给指挥使,可两位也都知道,骆指挥使眼下不在京,所以李某想了想,便来咱北镇抚司了。”
一帮生瓜蛋子能查出什么?
带着这种疑惑,田尔耕前接过李若琏所递卷宗,许显纯也跟着凑了来,而当二人看到面的内容时,脸表情全都变了。
建虏暗桩?!
田尔耕、许显纯眼睛睁的很大,下意识朝对方看去,原先心底的一些疑惑,在此刻全都明白了。
难怪有些追查,到最后什么都没查到。
根节出在这里啊。
先前李若琏进宫禀明此事时,朱由校是给二人去了旨意,但更多是叫其加紧排查,这为的就是磨砺锦衣卫。
只不过田尔耕他们显然是会错意了。
尽管嘴说着不急,可心里还是很急的。
连带着某些判断出现偏差。
在隐秘战线对事情预判出现偏差,则往往代表着离任务越来越远,最终可能会让敌人逃窜掉,甚至反被敌人利用。
“李镇抚使,你这份卷宗预判,说这帮潜藏的建虏暗桩,很有可能会密赴山东?”田尔耕眉头微蹙,看向李若琏说道:“此等预判的依据是什么?”
“山东多地出现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