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
迎着道道投来的注视,朱由校从那张龙椅起身,脚踩丹陛,昂首朝殿外走去,彼时从殿外冲进一批勇卫郎。
他们是那样年轻。
他们是那样坚决。
他们是那样无畏!
“止步!!”
率部行至大殿的曹变蛟,此刻厉声喝道,那手里握着的雁翎刀下垂,那双凌厉的眼眸扫视殿内所站诸宗藩宗室。
“陛下!!”
在朱由校前行之际,曹变蛟忙抱拳行礼,刀锋向内,朱由校看了眼曹变蛟,露出一抹淡笑,在行至曹变蛟身旁时,伸手轻拍曹变蛟肩膀,随后便一甩袍袖,离开了这座巍峨大殿。
“陛下口谕!”
而在朱由校离开大殿的那刹,站在御前的魏忠贤,此刻才语气铿锵道:“着进宫诸藩系听训!!”
这……
被眼前的一幕幕,深深震撼到的朱由检、朱聿键,本能的看向对方,他们都没有想到天子,居然会弄出这般大的动静。
彼时。
聚在大殿内的唐、晋等一众宗藩宗室,一个个心跳加快,不少人生出畏惧,没有一人敢乱动。
“五殿下,长寿殿下,皇爷说了,让您们随奴婢去东暖阁。”在此等形势下,刘若愚低首走前,朝朱由检、朱聿键作揖拜道。
“嗯”
这一刻,朱由检也好,朱聿键也罢,无不感受到皇权威仪,他们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随刘若愚一起朝殿外走去。
身后的一切,似乎离他们很远。
……
东暖阁内。
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看着眼前堆积的奏疏,不过却没有拿起御览,他在等朱由检、朱聿键过来。
他,不仅是大明的皇帝,更是朱家的皇帝!
在过去,不少的宗藩宗室,显然都快忘掉这点了。
不过没事。
他不一样,大明宗藩宗室这一毒瘤,会在他手剔除掉糟粕,成为大明的一颗明珠,一切才刚刚开始罢了。
“臣弟拜见皇兄!”
“臣拜见陛下!”
看着走进殿的二人,朱由校没有去看,而是伸手道:“都过来坐吧。”
朱由检、朱聿键相视一眼,刹那迟疑下,便快步朝罗汉床走去。
一切似与以前一样。
一切又似不一样了。
“有什么想法?”
朱由校看着坐下的二人,面色平静道。
“陛下,停发宗禄一事,臣有些…”
“那就讲。”
看了眼带着踌躇的朱聿键,朱由校微微一笑。
“诺!”
朱聿键先是应了声,随后便皱眉道:“对于大明各地宗藩宗室里的亲王、郡王,甚至是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他们领与不领朝廷所发宗禄,其实对他们的影响不大,毕竟他们的家底很殷实。”
“但对更多底层宗室而言,停发宗禄无疑会夺了他们唯一进项,若是朝廷镇压平叛数载未止,那只怕会有很多人生怨。”
“难道他们作为大明宗室,就不该为皇明社稷虑吗?”
自幼长在皇宫的朱由检,听到朱聿键所讲,皱眉讲出心中不解。
“他们也想啊。”
朱聿键看了眼朱由检,轻叹一声道:“可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啊。”
饿肚子?
这下朱由检露出惊愕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啊。
作为大明的宗室,哪怕承袭的爵位低,如何又能饿肚子啊。
“这点长寿说的没错。”
朱由校撩撩袍袖,神情自若道:“宗室这层身份,是能给他们带来优越,但同样也束缚住了他们。”
“不从政,不参军,不经商,这些是他们必须要遵循的祖制,也恰恰是这样,使得不少远支的宗室,日子过得其实并不好。”
这便是环境的差异啊。
一个是长在皇宫。
一个是长在王府。
如此在遇到一些问题时,考虑问题的角度与方向,难免是存在差异的,所以皇室教育任重道远。
“朕适才讲的停发宗禄,是有针对性的。”
想到这些的朱由校,看了眼朱聿键,露出赞许的神情,“凡是辅国将军以爵位,宗禄一律停发,而以下的爵位,今后宗禄将由宗人府实发,改月为年,一次性发放。”
这好啊!!
朱聿键眼前一亮,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底层宗室该领的宗禄,就能足额领到他们手中。
其实大明的宗藩宗室群体,有光鲜的一面,也有黯淡的一面,特别是那些远支的群体,就连领他们该领的宗禄,一个个都被各种盘剥。
户部拨到地方各处时,有些人会截留一部分宗禄,而地方在转交给各藩亲王时,也会截留一部分,在各藩亲王代朝廷发放时,那同样会截留一部分,而没权没势的那帮底层宗室,运气好能领到一些,运气不好一个子都没有,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下去了,就打发叫花子般给几个。
而朱由校直接拦腰砍断,今后所发的宗禄,直接明确哪些不发,哪些要发,且用的就是大义,让任何人都说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