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有限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但野心却是无限的,就于统治层面而言,更多时候考虑的并非是怎样治,而是如何争,因为只有将权力握在手里,那才能考虑怎样治。
没有权,何来治?
皇权与臣权之争的本质核心,就是想让对方听自己的话,继而达到自己的治政理念,可对于高高在的皇帝而言,无论是怎样的皇帝,都无法接受底下臣子掌权,而让他去做傀儡吉祥物!
一个国家强盛与否,有且只能有一个领导核心,多一个都会乱套!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理念,是从赵宋时期发扬光大的,但是对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专制国家而言,这种理念被传播与认可,那归根到底,会无情的盘剥和压榨底层群体,毕竟不这样做的话,那士大夫们的权益怎样保证呢?
所以士大夫们反对的,那就要坚定不移的去做。
所以士大夫们唱衰的,那就要坚定不移的去做。
所以士大夫们抨击的,那就要坚定不移的去做!
清晨的朝阳驱散了黑暗,沉寂一夜的西山大营,迎来了全新的一日,喧嚣的声音在这片天地出现。
“哔!哔!哔!”
“集合!”
“快点!”
“跑起来!”
在西山大营的兵营住所区,伴随着一道哨声的响起,就见一名名勇卫营将士,从各自的住舍内冲出,他们没有丝毫的拖延,动作极快的朝所属队伍集结,长期保持的操练习惯,早已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尽管清晨的寒风凛冽,却没有一人抱怨什么。
“指挥使,那帮皇明宗军的新卒还没有起来。”
在一处点将台,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披甲挎刀的挺拔而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扫视着眼前集结的队列,而在这等形势下,一名勇卫营轮值将校挎刀跑来,朝这名少年抱拳行礼道。
“不必理会!”
曹变蛟冷哼一声道:“给予他们适应的期限就是旬日,今天我勇卫营代训的期限已经正式结束,该教他们的都教了,一个个就认准昨日要休息的军令,却全然不听今晨发出的紧急军哨,那自会有人处置他们。”
“喏!”
那名勇卫营轮值将校抱拳应道。
军队是规矩最多的地方,更是等级分明的地方,什么人该去干什么事,一切都要以军令为主,任何人都不能僭越这条底线!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军队若是乱糟糟的,没有任何规矩可言,那根本就形成不了战斗力,即便是能打,那也是一时之强,根本就长久不了。
“这帮家伙都是疯子吧!!”
在兵营住所区的一处住舍内,一人烦躁的从床坐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大清早的还叫人睡不睡了,都说了今日轮休一日,他们勇卫营是铁打的吗?一个个就他娘的不知道累吗?”
讲到这里时,那人感受到寒意,立时拿被子裹在自己身。
“,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他们不拼点,你以为朝廷会养着他们吗?”
而在不远处的床铺,紧紧裹着被子的青年,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这几日都摸清楚了,这帮勇卫营的人啊,都是死了爹的野孩子,最大的十几岁,最小的六七岁,要不是咱们陛下仁慈,将他们聚在一起,眼下还不知道他们在何处野着呢。”
“就是。”
听到此言的一人,立时就附和起来,“我还听说了,这处西山大营的驻所,原先还有一支营校,好像叫什么勇士营,他们的年龄普遍大点,但最大的也不过才及冠,不过不知为何啊,他们离开此地了,去了何地不知道。”
“还能去何地啊,必然是被派往前线了呗。”
最初的那人面露不屑道:“说他们是遗孤子弟,那不过是抬举他们罢了,一帮卑贱的子弟,能跟我们相比吗?本少爷就算再不济,那也是辅国中尉之子,要不是我父求着我去参加选拔,本少爷才不会来此遭罪。”
在这间大通铺之中,听到此言的众人,尽管嘴没说什么,但一个个却露出不屑的神情,是,都知道你爹是辅国中尉,是郑藩一系没出五服的,可你这一支人丁不兴旺啊,不然字辈也不会这样高。
“不过咱们不起来,真的没事吗?”
不知过了多久,朱伯忠有些担忧,从床爬起来道:“刚刚我好似听到紧急集结的哨声了,就是在咱这处住所区响的,要是咱不出去集结,那会不会……”
“怕个屁啊!”
他爹是辅国中尉的朱慈焱,满不在乎道:“昨夜操练咱们的那帮娃娃兵都讲了,今天就是休息,且过了昨夜,咱们就不归他勇卫营管了,直娘贼的,从进这西山大营后,本少爷就没好好睡过一觉,不聊了,本少爷要再多睡一会儿。”
说着,朱慈焱便躺在床,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其他躺着的皇明宗军新卒,不少都带着忐忑的躺着,尽管他们想出去看看吧,但见其他人都没动,一个个也就不好起来。
不为别的。
面子不能丢掉啊!
是。
他们是来自不同的藩系,但他们都是宗室啊,哪怕多数是最底层的,可不管怎样说,他们也是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