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出大事了啊!”
国子监。
卢象升怔怔的站在原地,盯着手里所拿皇明时报,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然心底生出的惊骇更盛。
最新一期皇明时报的头版,赫然写着论儒家思想的正统与核心,这篇文章的立义之高,切入的角度之新,使得卢象升被深深吸引住,只是在细细读完这篇文章后,卢象升震惊了,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建斗,你为何站在此处?”
手里拿着书籍的倪元璐,见眼前站着的背影很熟悉,走近些一看是卢象升,难免脚下加快几步,面露关切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还能出什么事,定是建斗兄被皇明时报给吸引住了。”
同行的苏观生笑笑,打量着卢象升说道,在见到其手中拿着的皇明时报,嘴角不由微微翘。
在国子监跟卢象升相熟的,都知道此君除了爱读书以外,更爱读皇明时报,可谓是期期都不落下。
而且跟国子监其他书生不同的,卢象升从来都不参与涉及朝政的讨论,每每在读到一些新颖的文章时,卢象升更多的是一个人陷入沉思。
“汝玉兄,你先看看这篇文章。”
在苏观生的注视下,卢象升将手中的皇明时报,递到倪元璐的跟前,表情严肃道:“只怕真是要出事了。”
嗯?
听到此言的倪元璐,眉头不由微蹙,看了眼在身旁站着的苏观生,随后便接过卢象升递来的皇明时报。
然看到头版的那刹,倪元璐的表情微变,这下让苏观生被勾起了兴趣,撩袍前,凑过来看倪元璐所拿皇明时报。
“!!!”
只是在看到面的内容时,苏观生却惊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皇明时报,居然会写这样的文章!
年纪长几岁的倪元璐,表现要稍显镇定一些,不过在通篇读完该文章后,倪元璐的心情也难以平复。
“这还真是要出大事啊。”
倪元璐努力平复心情,举起手里的皇明时报,看向卢象升说道:“能在皇明时报刊印的文章,就没有一篇是能随便刊印的,建斗,某记得这几日在京城中可有不少人议论衍圣公一事啊。”
“特别是赴山东查案的廉政院更遭到抨击,这其中赴京参加今岁会试的山东籍奔走的最为厉害,说崔呈秀他们逮捕孔胤植,就是想要动摇我朝文脉,这等形势下,皇明时报刊印这等文章,那只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不至于吧?”
听到这话的苏观生,压着惊疑开口道:“某觉得这篇论儒家思想的正统与核心,虽说提出的不少观点很新颖,可是也不至于会掀起更大的风波吧,毕竟廉政院在山东督办漕运案,那是奉了天子的旨意啊,逮捕孔胤植,那也是有确凿证据才逮捕的吧,不然崔呈秀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
“至于!”
卢象升眉头紧锁道:“这不是一件事引起的,而是由很多事情堆积的,你不会真觉得京城掀起的舆情,纯粹是自发形成的吧,不,某有一种直觉,这跟朝中的衮衮诸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这种微妙形势下,皇明时报刊印这样的文章,摆明就是想进一步扩大影响,可问题的关键是,今岁的会试召开在即,天南海北来的读书人,正源源不断的朝京赶来,在这种形势下出现这样一股风潮,只怕会有很多人会牵扯其中啊!”
“去找徐祭酒?”
倪元璐喉结蠕动着,皱眉看向卢象升道:“这件事情,只怕我国子监很难独善其身,若是跟着牵扯进来,那……”
“先去找徐祭酒再说吧。”
卢象升语气低沉道:“说到底咱们是读书人,并没有通过科举跻身仕途,对于朝中的很多事情,了解的都是表象罢了,眼下对我们而言,重要的不是参与到其中,而是要备考会试。”
言罢,卢象升便快步朝前走去,倪元璐、苏观生相视一眼,跟着卢象升便去找国子监祭酒徐光启。
不知从何时起,在大明就盛行着一股风气,即读书人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不管是科考无望的,亦或在科考崭露头角的,再或享有盛名的清流,他们时常就会聚集在一起,发表各自的观点和看法。
打着针砭时政的旗号,要求廉正奉公,要求振兴吏治,要求开放言路,要求革除朝野积弊,要求反对权贵贪赃枉法,以此来吸引更多人的关注。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这些群体,过去根本就没有参与过治理的经验,甚至连地方为政的经历都没有,他们提出的很多观点和想法,表面来看没有任何问题,可真要细细品味下来却发现藏着大问题。
更有甚者,其中不乏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借着这样的旗号,将自己暗藏的心思与算计,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比如博取名望!
比如广收门生!
这也导致空谈误国、泛泛之谈的风气,在大明读书人的群体里很盛行,绝大多数的读书人,是没有从一始终的政治主张与政治抱负的,他们之所以参与其中,纯粹是顺应一种潮流罢了。
可是大明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啊!
彼时的国子监祭酒堂。
“陛下,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