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点好啊,现在乱,总好过今后乱要强,出现的浓疮就要给它挤破,不挤破怎么可能会好?现在国子监有这些个情况,都属于正常的现象,卿家把控好大方向就行。”
乾清宫。
东暖阁。
坐在宝座的朱由校,在看完徐光启呈递的奏疏,露出一抹淡淡笑意,看向忧心忡忡的徐光启。
自从大批围聚奉天门的读书人,被陈策所领京城警备提督署逮捕以来,京城的情况就悄然改变。
涉及到儒家思想的种种舆情,从那以后就开始多面开花,讲什么的都有,传什么的都有,但是在朱由校的眼里,这都属于他掀起的新大礼议之争范畴。
想要真正改变大明,思想就必须要变!
落后保守、固执守旧的那套必须要摒弃掉!
倘若这些个糟粕不能被彻底地铲除掉,即便大明今后真的打出去了,在海外开辟并占领众多疆域,早晚还是要丢掉的。
毕竟在太多人的内心深处,从没有觉得神州以外的疆域,能比神州要富庶多少,不过就是些未开化的蛮荒之地罢了,即便是丢了又何妨呢?
朱由校就是要树立一个全新观念,即扩大神州本土的疆域极限,将大一统思想扩大到这些疆域之下,使得那些要新增的疆域都成为神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具备毫无争议的法理统治形态。
这样即便有朝一日,大明再度不可避免的倾覆掉,可要是这些疆域不能悉数一统,纳归到中央集权王朝的统治,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王朝。
哪有什么千年不变的王朝统治啊。
朱由校从来都没有期许过今后的时代下,大明能够一直保持着统治,毕竟当王朝发展到一定程度,阶级固化只会愈发严重,而这必然会滋生众多腌事。
不去想方设法的解决掉这些问题,那么长期备受压榨和盘剥的底层,终究会有彻底爆发的时候。
对于时下的大明,朱由校之所以有十足信心,能够想方设法的一点点解决,那纯粹是占了眼界和思想优势。
朱由校清楚在大明之外,尚存在着极其广阔的天地,这可以让他一步步的转移矛盾,以空间换取时间,去不断提高大明的统治限。
在这个大航海快速扩张的特殊时期,欧罗巴大陆诸国是纷纷投身其中,开启殖民统治的道路,但是大明比他们要强太多了,更别提占据着地缘的绝对优势!
哪怕大明内部存在诸多问题,可那也不是这些个国度所能比拟的。
从古至今,神州不知一统过多少次,可欧罗巴大陆呢?即便有一统的情况,那也是极其短暂的。
大一统的思想,就根本没在那片土地出现过,一帮强盗即便伪装的再好,终究是没有底蕴的!
“陛下,臣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今岁的会试快要开考。”
忧心忡忡的徐光启,抬手向朱由校作揖拜道:“接下来的这段时日,自大明各地而来的读书人会增多,倘若说此事……”
“行了,这些事就不聊了,朕心里有数。”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聊聊辽东试行引水植稻之事,眼下京城出现些问题,只怕卿家很难抽身前去辽东了吧?”
“还有将红薯、玉米、土豆等高产作物,在辽东地界试种之事,以少府的名义派去辽东的那些人能做好吗?”
相较于眼下发生的种种,朱由校更关心的是辽东的一些部署,辽东想要迎来新生,除了要借助平叛之战,不断地解决各种实际问题与积弊外,还要趁此机会发展农耕,开荒垦田,聚拢人口才行。
只有当辽东地界的农业水准、人口基数、基础建设等达到一定的规模,那么今后的辽东地区,才能够借助北直隶发展之势,迅速在各地展开集约型手工制造业建设。
倘若连述这些基础条件都达不到,那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地区的发展与治理离不开人,要是连人口基数都不足,只怕统治都是难事。
“臣觉得他们能做好。”
听闻此事的徐光启,此时神情变了,“臣最初就怕出现这种情况,便特意让陈经纶他们前去辽东,毕竟此事关乎到大明国运!”
“从他们去辽东以来,臣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联系,对于辽东各处的情况皆很清楚,臣也会设法前去辽东,不管是引水植稻,还是试种红薯、玉米、土豆等物,倘若都能在辽东促成的话,那今后的辽东必将迎来大治!”
“这些要紧事务就拜托卿家了。”
朱由校点点头道:“眼下朕有很多事务要处理,牵扯到辽东的这些事宜,只要是有任何问题,卿家可以独断,朕还是那句话,缺银子给银子,缺人手给人手,只要是可以解决的事情,朕都会全力以赴支持的。”
辽东,从某种意义来讲,就是大明探索新路的试验地,涉及军政层面的,涉及农业层面的,涉及其他层面的,朱由校都将各种设想下放到辽东去做。
只要是说辽东滋生的积弊和问题,可以在这种态势下顺利解决,那在大明其他地方也同样能解决!
“报!!九边急报!!”
就在这等形势下,当朱由校还想询问一下,朝鲜世子李在国子监的情况时,一道急切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