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在毕自严的注视下,乾清宫太监刘若愚走前,横在那宦官的前面,皱眉斥责道:“宫中的规矩你全忘了!”
面对斥责,那宦官吓坏了,但是一想到要禀明的事情,那宦官忍着惊惧,忙开口道:“在大明门外聚集近千众读书人,他们要向朝廷讨个说法,甚至有人对英烈碑不敬!”
他们怎么敢啊!
这下,刘若愚惊住了。
英烈碑,英烈庙,那可是天子下诏,为大明战死的儿郎修建的,可现在却有人敢对英烈碑不敬。
这事大了!
一想到这些的刘若愚,哪里还敢有任何迟疑啊,忙转身朝御前快步跑来。
“皇爷…”
“朕都听到了。”
“慎重?!”
朱由校要是没有态度,读书人的心寒没寒掉,他不清楚,但是大明儿郎的心必然被寒掉了。
“陛下三思啊!”
事后找补,那没有用!
倘若只是在大明门外聚集示威,或许朱由校不会理会,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去作践大明英烈碑!
“臣…”
朱由校面色阴沉,语气冷冷的道:“看来朕还是太心软啊,让人敢这般放肆,派人去皇家近卫都督府,京城警备提督署,问问他们,这差究竟是怎样当的!”
但是对朱由校而言,底线就是底线,不管是处在什么境遇下,不管是牵扯到哪些群体,只要底线被触碰到,那就必须要坚决给予反击!
朱由校反问道。
毕自严急道:“臣知道大明英烈碑,乃是悼念为大明战死的好儿郎,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查明真相,揪出在幕后推波助澜者,不然必将影响到殿试啊,如果此事真这样发展,那天下读书人的心,就该寒了。”
毕自严一时语塞。
“陛下,此事要慎重啊!”
“那我大明儿郎的心呢?”
朱由校冷哼一声,眼神凌厉道:“若仅是为衍圣公之爵公选轮替,那朕可以慎重,但是他们居然敢聚在大明门外,对我大明英烈碑有不敬,那朕就慎重不了,这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奴婢遵旨!”
稍稍有处置不当之处,必将会引发更恶劣的事情。
那他先前砸进去的银子,才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批精锐,对大明的忠诚,对他这位皇帝的忠诚,就将不会是绝对的了。
刘若愚忙作揖应道。
其实朱由校知道毕自严何意,其没有任何踩一捧一的想法,其规谏是因为此事透着蹊跷,关键是衍圣公之爵公选轮替一事,的的确确在大明是属空前绝后的,在这等形势下,出现这种恶性事件,那背后必然掺杂很多阴谋与算计。
同样震惊的毕自严,在听完天子所言,忙作揖拜道:“毫无征兆下,大明门外聚集这么多的读书人,此事若处置不好的话,是会引发大问题的。”
该死!
可恶!
想到这些的朱由校,心底忍不住怒骂一声,这就是他最厌恶皇权与臣权之争的地方,下绊子的手段层出不穷,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圈套中。
关键是想查明是谁在背后鼓捣的,这绝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摆驾承天门!!”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别想着轻易结束,朱由校知道这才是开胃前菜,等到大明门外出现变故,那还会有新的事情。
多事之秋啊!!
毕自严的心底生出焦急,他最担心的一种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如果此事不能处置好的话,那不止朝局会动荡,甚至会影响到地方,届时大明的安稳就可能会受到威胁。
对于毕自严而言,一些牵扯到国朝社稷的大事,想要推行下去的前提,那就是平稳,如果没有平稳,那就是会出现纰漏的。
……
相较于西苑的平静,彼时的大明门外却乱糟糟的。
给人的感觉就像菜市口一般。
“衍圣公之爵,乃我朝尊儒兴科的国策,古往今来,尊儒都是第一国策,陛下不该听信小人谗言,动摇我朝根本啊!”
“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历朝历代都是尊儒的,今陛下如此作践衍圣公,是想与蛮夷一般……”
“陛下!!锦衣卫乃祸国殃民的败类,廉政院更是幸进之臣,乃祸乱朝纲的吏,陛下您睁开眼看看吧,衍圣公之子是被冤枉的啊!”
“陛下……”
在大明门之外,云聚着不知多少读书人,他们怒吼着,他们咆哮着,他们愤慨着,人群散布在大明门一带,闹出的动静响彻云霄。
甚至于跟大明门遥望的英烈碑,不知被泼洒了多少污秽之物。
“这帮疯子!!”
彼时在大明门城楼,左都督张庆臻紧攥双拳,俯瞰着眼前一幕幕,特别是见到大明英烈碑,那股怒意是难掩的,“抽调的人手都来了没!!!”
“马就到。”
右都督卫时泰皱眉道。
“走!”
听到此言的张庆臻,转身就朝城楼下走去,“人到了以后,先驱散聚在英烈碑的那帮家伙,将英烈碑给老子护好,谁若是敢阻挠,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