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表象去看待本质,自天启二年到来,这前后发生的事情有很多,而在中枢出现的一个苗头,却被朱由校看的很清。
昔日彼此争斗、暗中算计、相互掣肘的诸党各派,开始在一些事情表现出合流的趋势了,特别是山东漕运案的发生,这期间伴生出诸多问题,而以亓诗教为首的齐党被严惩,衍圣公之爵空悬不定,便成了极为重要的转折!
“你们写的那些,朕都一一御览过了。”
在乾清宫的一处空旷地,朱由校倚靠着躺椅,看着眼前站着的朱由检、朱常等一行人,语气平静道:“难得今日天不错,一个个都别拘着了,搬锦凳坐下吧,朕也跟你们聊聊,唯一不好的,就是长寿奉旨办差去了。”
朱由检、朱常等一行人,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一个个看了看身边人,随即便在朱由检的带领下去搬锦凳。
大明皇族及宗亲的崛起,必须要在中枢与地方促成才行。
看着朱由检他们的背影,想起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朱由校愈发坚定心中所想,想要约束大明文官群体,想让武将及其他群体抬头,想让勋爵敕赏起到该起的作用,就必须要扶持起一个强有力的群体!
而这个群体在朱由校的眼里,必须是大明皇族及宗亲,再像过去那样,靠扶持内廷太监去争去斗,哪怕真取得了相应战绩,可是却也埋下更大的祸根!
只要可以掌控住全局,只要可以牢掌军队,只要可以让宗人府起到作用,哪怕在皇族与宗亲之间,会出现极少数怀揣野心之辈,但一切都是能进行钳制的。
当然在朱由校的眼里,天启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这绝非是朱由校过分自信,实则是他做的事情很缜密。
朱由检、朱聿键这些人被他养在身边,接受着朱由校认为最正统的皇室教育,不管他们的辈分怎样,但是这些人皆有一个特性,年龄普遍都还没有及冠,且一些人的经历并不好,这就代表着可塑性强。
而先后筹设的皇明宗学、皇明宗军则对标大明庞大的宗藩宗亲,在五服以内的则优先去皇明宗学进修,今后若其中真有翘楚,则安置进非军事领域摔打历练。
排在五服以外的则优先进皇明宗军磨砺,今后在战场有脱颖而出的,则会敕授对应的宗爵,以叫他们实现光宗耀祖的想法。
围绕这样的大背景下,宗人府也会逐步完善职权,增强在中枢的话语权,宗爵世袭会被收缩,今后非立下重大功勋,宗爵会以袭几代为主,想什么都不做,便保留世袭宗爵,那将是一种奢望!
更别提随着述的谋划推进,海外移藩战略也会跟进促成。
在大明这一亩三分地下,宗藩宗室的规模是显得很庞大,但是要将海外诸地皆囊括进来,那大明宗藩宗室的规模,朱由校非但不嫌多,相反还觉得太少。
毕竟真正的翘楚或人才太难得啊!
海外移藩战略的推进,是伴随大明本土扩充,构建神州文明圈的重要组成之一,而取得阶段性成果的几大标志,即特设理藩院管辖新开辟的疆域,让一批批宗藩宗室作为先驱,扎根到尚未开发的新疆域,将这些疆域融进大明本土统治下,再度重新进行移藩,构建各地分脉宗族长……
而想要实现述谋划,至少需要数十载甚至更久,才有可能逐步的落实下来,所以朱由校必须活的足够久才行。
不把这些谋划的根脉都扎下来,那推行到一半的政策,就极有可能会被颠覆掉,而这是朱由校绝不愿看到的!
“近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
朱由校撩撩袍袖,倚着躺椅,看着眼前端坐的众人,语气平静道:“朕想问问们,朕做的那些决断有错吗?”
“皇兄,臣弟觉得没错!”
“坐下聊吧。”
见朱由检站起身,朝自己作揖行礼,朱由校笑着摆摆手道。
该讲规矩的时候,的确是要讲的,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是在平时的相处中,还是莫要太拘泥于一套,这样是不好的。
“从臣弟写那份牵扯两淮匪乱所想,就将前后发生的事情都细细想了一遍。”朱由检坐到锦凳,表情变得很严肃,而朱常、朱由栋一行人,则都听着朱由检所讲。
“臣弟发现一个情况,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皇兄特设皇明宗军后,一些人的想法就开始变了。”
朱由校笑笑,示意朱由检继续说,随后便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既然是畅谈,那就要大胆讲出心中所想。
“在过去,虽说皇兄乾纲独断下做了很多决断,但是从事实结果来看,皇兄做的无疑是英明的。”
朱由检得到鼓励,便没有任何顾虑了,“那时在不少文官的心里,虽说有不少想法或看法吧,但是他们也都有办法反击。”
“可皇明宗军就不同了,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使得不少人都产生危机感,他们怕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们能说的算了。”
“的确。”
朱常紧随其后道:“而在此之后山东漕运案的发生,这期间牵扯到衍圣公府一脉,还牵扯到山东诸藩各脉,特别是还揪出白莲余孽、口外走私余孽、建虏暗桩等,陛下做事的态度,无不表明一点,那就是想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