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战争,除非是崇尚杀戮之辈,战争往往与死亡是相伴的,任何卷进战争旋涡的人,都会走一遭终身难忘的经历。
深夜的草原气温骤降,临空皓月被乌云遮挡,天地间黑漆漆一片,呼啸寒风让人瑟瑟发动。
不时从远处响起的狼啸,让人的精神高度紧绷!
噼啪
在一处密林中,燃烧的篝火驱散寒气,分聚在此的人群,各个披甲抱刀,彼此靠着在熟睡,而在密林的边缘地带,一些披甲挎刀的锐士,或站着警戒,或藏于树,整片区域是那样的安静。
“我部自蒲河一带潜行,一路行军离辽已有七日。”但在一处,却响起低沉的声音,甚至讲的话都略带沙哑。
“这里是辽左前线,此处是内喀尔喀诸部。”
贺世贤盘腿而坐,那双虎目盯着眼前诸将,手里所持石块摆在地,“这是科尔沁,而这是建州三卫,眼下我部已顺利离开辽河,要做的就是直扑科尔沁!!”
一言激起千层浪。
围聚在一起的众将,在听到自家总兵官所言,不少都露出震惊的神情,显然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一将校震惊的说道:“总戎,您领着末将等离开辽左前线,甚至还扮成草原的马匪,其实不是想绕行闪击辽海、铁岭诸卫?”
“你他娘的小点声!”
贺世贤瞪眼低呵一声,旋即看了眼左右,便皱眉对眼前诸将道:“仅是为绕行闪击辽海、铁岭诸卫,将这些沦陷的疆域从建虏手中夺回来,需要老子亲自犯险,领着你们去干这事儿吗?”
眼前众将相视一眼,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其实在最初跟贺世贤出击时,他们心底就犯着嘀咕,虽说辽左前线的战局,表现得比较胶着吧,但优势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
单单是辽左的边墙防线,以及挖设的坑道防线,建虏即便攻势很猛,打起仗来不要命,但是想攻破这些防线也是万难!
在这样的前提下,辽东总督熊廷弼命辽东总兵官贺世贤,亲自冒险绕开辽左前线,率领一部精锐骑兵杀奔辽海、铁岭诸卫,这对于不熟悉辽事的人,或许觉得有点扰乱建虏后方的新意,但是对于熟悉辽事的人而言,这摆明就是鸡肋啊。
“总戎,您就不怕吗?”
沈世魁犹豫刹那,抬头看向贺世贤道:“这率部闪击辽海、铁岭诸卫,跟率部奇袭科尔沁诸部,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是,此次建虏进犯我辽左边陲,科尔沁诸部是抽调不少蒙骑参战,但是在科尔沁必有精锐镇守,毕竟自那虎墩兔憨继承汗位,就使科尔沁与察哈尔的关系很微妙,也正是这样,导致科尔沁与建虏的关系时和时战……”
“老子难道不知道这些?”
贺世贤瞪眼道:“老子还知道那虎墩兔憨改信藏传佛教萨迦派,此事在漠南诸部引起极大的轰动,这小子的野心不小,知道藏传佛教格鲁派对草原的影响,所以想通过此举来改变些什么。”
“还有这事?”
“没听说过啊?”
一些将校听到这里,忍不住嘀咕起来,对于他们而言,叫他们提刀杀人,这他们在行,但是提到教派,那一个个都两眼一抹黑。
贺世贤见到此幕,嘴角微微翘起来。
这些他也是知道没多久。
错非是熊廷弼给他讲这些,贺世贤才不知这个派,那个派,不都是藏传佛教嘛,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行了,都听老子讲。”
贺世贤轻咳两声,继续道:“咱们这次奇袭科尔沁,打的不是我明军的大旗,而是察哈尔的大旗。”
什么?!
一听这话,一些将校就坐不住了,本身冒这么大的风险孤军深入,要杀奔到科尔沁去,这中间会发生什么还不得而知。
现在告诉他们,这次即便是真奇袭科尔沁,还不能打着明军的大旗,要拿虎墩兔憨这厮的大旗,那他们能得到什么?
“总戎,您这次接到的军令,主要是想将察哈尔牵扯进来是吧?”
在此等形势下,在人群边缘的一青年将校,此刻探头询问道:“而我部的目的,不在于要杀多少人,关键是要对科尔沁诸部造成一种威胁?”
“不错。”
贺世贤露出赞许的神情,伸手对那青年道:“黄龙,老子果真没看错你,这正是部堂的意思,有些事情们不了解。”
“此次建虏进犯辽左前线,据部堂洞察到的情况,建虏不是想杀进辽左,而是想以此牵制住我军,为他们奇袭朝鲜谋势,但是这仗打到现在,部堂却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这建虏好似是打红眼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部堂肯定是不会让其发生的,既然是这样,那就干脆把战事挑起来,让更多的人也参与其中。”
“这个察哈尔部,从我辽西重开榷关以来,就几次三番的去内喀尔喀、喀喇沁等部,勒令他们不要跟我大明互通有无,狗娘养的,这虎墩兔憨的狼子野心也不小,所以咱们要干的事情,那就很清晰明了了。”
“就靠我部几千众精骑,且还是孤军深入,恐此战的难度不小啊。”黄龙眉头微蹙,语气低沉道:“如果在此期间,我部粮草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