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刘效祖,拜见陛下!”
“免礼吧。”
朱由校撩撩袍袖,但注意却没有放在作揖行礼的刘效祖身,反倒是在其身后站着的宦官,手里捧着被红布遮盖的托盘,吸引到了朱由校。
“成了?”
朱由校看向刘效祖询问道。
“禀陛下,造币清吏司奉旨督造新币,尊奉陛下先前所颁旨意,按规格铸成金、银、铜三类新币!”
刘效祖难掩激动,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向天子禀明造币清吏司的成果,为了今日,他承受太大的压力了!!
币制乃是一个国朝的根本!
至赋税征收,下至贸易流通,皆离不开以币制为主的制钱体系,如果没有足够坚挺,足够充沛的制钱,来支撑起本国的流通需求,那么这个国朝就必然会出现大乱!!
对于朱由校而言,他早就想着手改革币制了,大明混乱的币制体系,给大明造成的危害太多了。
尤其是一条鞭法被推行以来,哪怕在张居正身死后,牵扯到改革的种种政策被废除,但是部分政策却下沉了。
最为直观的莫过于田赋、丁税等皆要以白银来缴纳,这对于底层群体造成的负担,无疑是在悄无声息间加重了!
火耗!
此等坑爹的恶政,早已在大明根深蒂固了!
底层群体想要完成缴税,要先将手中的粮食卖掉,这样才能得到钱财,而这其中多数是以制钱为主。
可是拿制钱去缴税,地方官府他娘的不收,必须要兑换成足色银才行,可平头百姓哪儿来的白银啊,关键还是他娘的足色银!
这样就他娘的要到能兑换白银的地方,去实兑白银才行,只是手里的制钱,真要去兑付的时候,那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这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底层百姓辛苦一年所得,就前前后后被剥削的差不多了,关键是明知道被剥削,却也只能咬着牙含着泪去做,不然那就是抗税,而在民间抗税那可是重罪啊!
这么多年下来啊,不知有多少底层百姓,就因为缴纳田赋、丁税等税目,被逼的变卖田产,被逼的家破人亡!!
“呈来!!”
朱由校的呼吸有些急促,伸手对刘效祖说道。
“喏!”
刘效祖先是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过身去,从内廷宦官的手里接过木盘,便快步朝御前走了过来。
刘若愚见状,本能的想前接过,却被朱由校一把推开,这样刘效祖便低首走了过来。
而站在一旁的朱由检、朱常他们,见到自家皇兄/陛下这般,在他们的脸无不露出诧异的表情。
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天子这般失态。
只是他们根本就不清楚,造币清吏司铸造出的新币,对于大明究竟意味着什么!
朱由校伸手将眼前红布扯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数十枚制钱,它们尺寸不一,颜色不一,图样不一,但是在见到这些制钱之际,朱由校的脸露出了笑意。
“这是太祖高皇帝的画像?”
凑过来的朱由检、朱常等人,在见到眼前这些制钱的那刹,不少人的眼睛睁的很大,而人小辈大的朱术桂,此刻更是忍不住惊呼起来。
“钱范都铸造出来了?”
朱由校拿起一枚金制钱,看着面的文字、图样、花纹等,对低首捧着托盘的刘效祖开口道。
“禀陛下,首批定档钱范皆已铸成!”
刘效祖如实禀道。
“产量怎样?”
朱由校继续问道。
“禀陛下,造币清吏司下辖铸币厂,按着当前的规模来定,能达月铸金制钱10万枚,其中壹元规格2万枚,伍角规格2万枚,贰角规格3万枚,壹角规格3万枚。”
“月铸银制钱60万枚,其中壹元规格10万枚,伍角规格10万枚,贰角规格20万枚,壹角规格20万枚。”
“月铸铜制钱100万枚,以皆可通过币制验收,经有司检校接收后,流通进民间进行交易!”
“铸币产量太低了!!”
朱由校皱起眉头,看向刘效祖道:“按照这样的效率,大明何时才能实现新旧币的更迭?”
“禀陛下,造币清吏司下辖铸币厂,眼下已选好几处地址,眼下已在加紧营建中。”
刘效祖不敢迟疑,顺着天子所言禀道:“最迟到今岁的十月底,述铸币厂就能投产,到时臣会加紧促成定档钱范的铸造。”
“要抓紧来办。”
朱由校道:“在内帑储备的金银,要在今岁完成铸币,这批新铸的金银铜制钱,朕是有大用的!”
臣遵旨!
刘效祖低首应道。
对于朱由校而言,他要改革币制的决心从没变过,但是一切的前提,皆要围绕着有新的货币才行。
从四川传回的私铸制钱一事,就让朱由校感受到这种紧迫感,如果大明新货币不能发行流通,那么底层被盘剥的命运就解决不了,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本该征收进国库的税收,其中有一部分要被人下其手!
“皇兄,这就是您一直提的新币?”
见自家皇兄不再询问,朱由检忍着惊意,看向朱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