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很看重刘兴祚、李延庚他们?”
牵扯辽东平叛的御前廷议召开很久,天渐渐的也黑了,这场廷议敲定很多事宜,对于军务院而言,全新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打仗比拼的就是国力,参战双方谁不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战败的一方,而战败折损的就不是参战军队那样简单了。
土地。
人口。
财富。
国运。
这些都会跟着折损,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今后要戴着镣铐背负国耻,除非去想发设法的逆风翻盘,否则就别想着再翻身!
“为何这样说?”
盯着舆图看的朱由校,听到朱聿键所言,扭头看向朱聿键他们,面色平静道。
“陛下的态度。”
朱聿键看了眼左右,随即讲出心中所想,“倘若在我大明的泛东北地区,接下来的仗真要这样打,那么刘兴祚、李延庚、贺世贤他们统领的队伍,要从建州三卫杀奔至藩属朝鲜境内,就等同于他们要衔接两处战场。”
朱由检紧随其后道:“皇兄,您对刘兴祚他们寄予此等厚望,万一他们没有能很好的完成,那是否会影响到泛东北的大局?”
“毕竟不管怎样说,刘兴祚、李延庚他们都曾经背叛过大明,哪怕他们是在接触到鸾卫后下决心要反正归明的,可……”
在讲到这里时,朱由检停了下来,到嘴边的话没有继续讲出来。
“做人啊,最忌讳先入为主的观念。”
朱由校笑笑,看向朱聿键他们,“倘若凡事都一棒子打死,那干脆什么事都别做了,有警觉这是好的,不过具体事情要具体分析。”
“想了解一个人是否忠诚,光靠嘴去说,靠眼去看,这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难道不把忠诚挂嘴边的人,就都是不好的吗?亦或把忠诚常挂嘴边的人,就都是好的吗?”
朱聿键、朱由检他们陷入到沉思。
“真正想了解一个人,不是光看他都说了些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些什么。”朱由校继续说道。
“人活于世,总是要追求些什么的,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权,或为色…总之是要占一项的,真要遇到什么都不占的,那别犹豫,直接干掉就行了,若是干不掉,那就远离他别去招惹。”
“这百态的人世间,容不下那么多的圣人,即便是朕,也从没有觉得自己就是什么圣人。”
听到此言的众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这话他们能听,能分析背后的逻辑。
不过却不能讲,更不能去想!
“说回正题。”
朱由校撩撩袍袖,转身看向眼前舆图,“刘兴祚、李延庚他们能够选择在此等形势下反正归明,即便是身处在绝境之下,他们也不会再度投效建虏的,因为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建虏的凶残。”
“对于叛徒,建虏向来是心狠手辣的。”
“不要拿李永芳、佟养性这些二五仔,去直接跟刘兴祚、李延庚他们比较,据朕知晓的情况,刘兴祚投效建虏,那是迫于所处环境才做的,个人在动荡的时期,首先考虑的是要活下去,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让他们去讲究情怀,去讲究报效,你们觉得这现实吗?”
“再说李延庚,其父李永芳叛明投效建虏,作为子嗣的他,处在那时的境遇下,他能做什么选择呢?”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对应的代价,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不了的,而刘兴祚、李延庚他们付出的代价,就是备受内心的煎熬,他们是汉人,跟崇尚杀戮的建虏,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朱由校是挺看重刘兴祚、李延庚二人的,除了他们在原有时间线,用行动去做的种种事情外,更多还有用他们削弱建虏,削弱朝鲜的考虑。
做了错事不可怕,谁都不能确保自己不犯错,但是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该抓抓。
该杀杀!
站在统治者的角度,维系秩序的安稳,永远都是第一要位,如此就体现出了律法的重要性。
规矩就是规矩。
不能有任何人去破坏规矩。
规矩一旦被破坏掉,那世间就再无公平可言。
对于底层群体而言,他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平静到无趣的生活,在枯燥的人生中,能够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如果连这一要求都无法满足,那凭什么要接受你的统治啊?
“朕永远不会特别看重某个人,朕所看重的,是处在一个时期下,谁能协助朕解决一些实际问题,继而让大明社稷变得更好。”
朱由校的表情变得怅然起来,“说实话,眼下的大明需要一场战争,来转移国内的某些矛盾了,特别是朝堂之的,一味地去压是不好的。”
“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们比谁都要清楚,治理社稷的最好办法,永远都是刚柔兼济!”
“此前在大明各地明确的各项谋划,无一例外都触碰到太多的利益,看似风平浪静的大明,背后已然是暗潮汹涌了。”
“所以泛东北这一仗要能打好的话,不仅能为辽东打来十年和平,甚至能为朕争取到很多优势,只是这些都需要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