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前方这座建筑易守难攻,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日军军官便没有丝毫顾虑地,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朝仓库里发射毒气弹。
而一直在楼上时刻观察着楼下日军动向的陈仁,看到日军准备发射,当下便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三枚子弹先后射出,第一枚命中了掷弹筒班组正中的那名准备发射的炮手,炮手中弹倒地,身体碰撞到了掷弹筒,掷弹筒倾倒,里面的毒气弹也随之被砰的一下,射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转了几圈后,发散出淡绿色的毒烟。
第二枚子弹正中日军阵地正前方,那名一直指挥战斗的日军军官。军官眉心中弹,瞪着眼倒地,周边的日军纷纷惊喊着围了上来,但此刻毒气已经在扩散,又迫使这些日军远离。
第三枚子弹打中了日军军旗下方的旗杆,旗杆折断,军旗也随着荡在地上,被混乱撤退的日本人踩踏成了灰色的布。
在更后方的日军还能保持阵型,在军官副手的指挥下,数个步枪班组一齐朝着枪声传来的侧墙窗口开枪。
子弹噼里啪啦,打在外壁上,荡起阵阵尘埃。
但此刻的陈仁,早已经转移,沿着楼梯下去了。
——
因为陈仁在三楼,对着日军的掷弹筒阵地发动了攻击,成功地扰乱了日军毒气弹的发射计划,因此,只有寥寥数枚毒气弹被射到了仓库内。
国军守军们都提前准备了湿布和防毒面具,再加上仓库内的排气扇一直开着,因此竟然没有一个守军被这毒气弹所侵袭。
——
外面的日军已经撤退,仓库内,谢晋元,上官志标以及其他的国军守军们,全部都汇聚在了一楼中堂。
在他们身前,靠近里侧墙边的位置,站着一排被束缚起来的日军,在这些日军对面,则是先前被收拢起来的散兵们,其中也包括了老葫芦,端午等人。
“国难当头,人人有责!”痛恨逃兵的班长朱胜忠,站在散兵们面前,看着这些将头垂下,不敢抬头看,倍显窝囊的散兵们,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
“抗击日寇,是我们军人的职责所在。”
“但你们却可耻地做了一个逃兵!”
“现在,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拿着枪,对着那些日本人,开枪!”
朱胜忠将手中的枪大力地塞进一个散兵的怀里,但却只是将这个散兵给撞得后退几步。
“拿枪!”朱胜忠脸上狰狞,用近乎狂暴的语气,大声怒斥着。
“兄弟,我只是个算账的,能不能让他们去开枪?”戴着眼镜,留着长发,一副畏畏缩缩模样的老算盘,用卑微的语气,祈求朱胜忠不要让自己开枪。
但朱胜忠见状却直接将枪塞到了老算盘手里,然后推搡着他来到这几名被束缚的日军面前。“开枪!”
“开枪!”
接连高昂的怒吼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步步将这个卑微懦弱的人,心中那名为胆怯的坚硬外壳给层层削去,直到那颗中国红再度露出。
“嘭”
枪响,日军倒地。
朱胜忠松开一直紧紧抓着的老算盘的衣领,然后从他怀里抽出枪,返身朝着下一个散兵走去。
......
陈仁抱着枪,站在二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看着这些散兵或先或后,被朱胜忠,齐家铭等人强行逼迫着,对着那些日本战俘开枪。
心中无波。
这些散兵中,有老兵油子,有随军文书,有刚进入战场的农民,也有爱吹牛的,一到战场就歇了火的瓜怂。
但不论其他,就现在而言,他们已经成了这四行仓库死地里的军人。
他们需要被祛除心中对于日本人和战争的恐惧心理,激发出心中那名为保家卫国的不屈和血性。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去。
即便不敢与进攻的日军正面对抗,但至少,当日本人拿着枪,来到他们身边时,他们能抓起身边的枪,对着这些日本人开火,不至于成为不敢反抗的畏缩的胆怯绵羊。
老算盘,羊拐,提老铁,端午,老葫芦......
陈仁静静地看着他们被强迫着拿起枪,然后在顶在身后的枪口的逼迫下,发出满是血性的怒吼,毅然决然地对着那些日本人悍然开枪。
在开枪的瞬间,他们身上的胆怯和畏缩就已经被祛除大半.....
......
战后,当一切都结束时。
陈仁悄然上了五楼,敲响了谢晋元的屋门。
“陈仁?”谢晋元听到警卫的通报,心中升起疑惑。在上午的战斗中,陈仁表现不负狙击手之名,那三发精准的子弹,所取得的战果,让谢晋元从心底里认可了陈仁。
“但他不好好休息,找我干什么?”谢晋元摇了摇头,示意警卫让陈仁进来。
“谢团长。”陈仁进屋,来到谢晋元桌前,开门见山道。“谢团长,我申请外出,去北边沦陷区侦察。”
谢晋元闻言眉毛顿时皱起。“陈仁,你去沦陷区侦查什么?那里现在已经再没有国军,就只剩下了日本人。”
“你去那里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