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仁也率军逃出了战场。
郭药师经过艰苦的战斗,到底是率领常胜军的中军杀进了吴璘所率领的步军军阵中。
马军冲入步军之中,无异于狼入羊群。
可就在郭药师准备大杀四方之际,掉头一看,张令徽和刘舜仁已经被栾廷玉打跑了,而且远处又烟尘滚滚,显然是梁山军的援军到了。
没办法,郭药师只能放弃击溃吴璘部步军的机会,率领常胜军中军快速突围。
吴麟并没有因为从常胜军的铁蹄下逃脱而感到侥幸,相反,他抓住战机,指挥手下步军,步步围剿,大量射杀郭药师手下的常胜军将士。
在郭药师身先士卒的突围下,常胜军到底是在梁山军的援军到来前,杀出重围,向着涿州逃去。
此战前,郭药师本来有三百硬军(也就是亲军),杀出重围后,只剩下一百二十人,其余常胜军的伤亡可想而知。
上午开战,未时一过,张令徽就率军退回涿州,接着刘舜仁也退了回来。
傍晚时分,郭药师也率领一千多残军败将退回涿州。
三人的情绪都非常沮丧,相互诋诮埋怨,最后一致认为,不是他们太弱了,而是梁山军太强了,仅右路军的一支前军就将他们给打败了,这说明梁山军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土匪水寇,而是一支拥有极强战斗力的正规军队。
当晚,孙静就亲率四万大军兵临城下将涿州城给包围上了。
涿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望族见郭药师、张令徽、刘舜仁全都败退而归,感觉形势不妙,于是开会,想组建一支二千人的敢死队,然后打开城门,保护他们,向燕京撤退。
郭药师听说了此事以后,问王枢:“我该如何应对?”
王枢说:“公是守土帅臣,岂可与他人相比?自当以死守之。且公若率诸人同行,他们都各有眷属拖累,岂能逃到燕京乎?”
郭药师说:“药师之意正如此。”
不一会儿,有人来报告说,涿州廉防使张春携带家属到达城北门,准备出城而去。另外有漕司吏卒大约一二百人,他们在城北门砸门,也想出城北逃。
郭药师果断对甄五臣下令说:“你立即带人前去阻止,敢有乘乱而出者,斩之!”
过了很久,城北门一带才平定下来。
这天晚上,涿州城里有很多传言,有说常胜军可能要投江鸿飞,有人力劝郭药师带着他们弃涿州而逃,有人建议郭药师派人去燕京求援,还有人对郭药师说:“涿州乃公所治理之地,万一公听从他人建议弃城而逃,等到他日,他们必然会将责任推到公身上,不可不察也。”
郭药师心里清楚,他率众逃往燕京,必然是投之死地,他可是已经知道了梁山军的战斗力,如果二十万梁山军都是这样的战斗力,那绝对不是燕京那几万人马能抵挡得住的。
想了想,郭药师连夜将涿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望族找来,先将白天的战况与下一步之打算向众人做了简要介绍。
郭药师说:“今日之战,药师以骑兵大败之,追逐三十里,杀入梁山军步军中,眼见要见功,回视左右两翼不战,以为已败也,又见梁山军援军而至,遂驰归,今且收拾军兵入城以俟,待明日,出兵尽死一战,或不胜,则拥兵而前往燕京,以俟救兵之至。”
张令徽问:“大朝有兵来乎?”
有人回答说:“必无!大朝今总兵数五万,去掉我常胜军,也就四万多,这点人马守卫居庸关等关隘及燕京尚且不足,哪会有兵来救援我常胜军?”
又有人说:“师败退兵,古亦有之。不若连夜退至燕京,以图后举。”
刘舜仁不同意道:“常胜军家属尽在涿州,如何得出?若率之去,是速其乱!”
郭药师和刘舜仁皆以为然。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因为在场的人复杂,各有各的小心思,最终谁都不肯先提出献城投降的事。
郭药师见此,大义凛然地说:“药师是帅臣,亦当以死报我大辽,汝等愿去自去。”
有涿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望族请求郭药师派出常胜军百人,护送其家人出城。
可郭药师态度很坚决地回答说:“常胜军不可遣。”
郭药师又说:“走有生之道,而未必不死;守有死之道,而未必不生。”
不少涿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望族听郭药师这么说,又见梁山军四面围城,打消了逃出涿州城的念头。
深夜,有人来报郭药师,把守涿州城东门的刺史皇贲,已暗中派人去联络梁山军,表示可以开城门为梁山军做内应,并且还请示右路军总指挥孙静:“不知元帅要活的郭药师,还是要死的郭药师?”
郭药师知道皇贲背后的主谋便是张令徽和刘舜仁。
事实上,郭药师也已令王枢起草好了向江鸿飞投降的降表,降表中说:
“待时而动,动静固未知其常;顺天者存,存亡不可以不察。臣素提一旅之师,偶遭六百之运。天祚帝失国,天锡政纲混乱,内盗外寇,天下瓜分。齐国公以好生之德,吊民伐罪,命虎臣拥重兵,下易州,压吾境,既知上帝之是临,安敢思困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