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桑榆非晚(二)(2 / 5)

刺棠 雾圆 3881 字 4个月前

手除了我可怎么好?子澜细想,是不是从我情愿接纳你后,你便失了先除我、再除玉的心思?”

宋澜一怔:“你是故意的?怎么,你……你不为他守贞了么?”

“哈哈哈哈哈,守贞?”落薇在他手中笑得前仰后合,“这算什么东西!你方才不是问我有没有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根本不介意,谈什么守贞?同旁人寻欢作乐,也算是一种放纵罢,只要不是他,是谁都是一样的。哦不对,你不一样,毕竟就算我闭着眼睛,努力将你想象成他,与你的每一次接触、每一个亲吻,都叫我恶心透顶,久久不能平复哪!”

宋澜被她彻底气昏了头,抽手便打了她一记耳光,落薇捂着脸往后倒去,见宋澜颤着手指她,几l乎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是不是以为,除玉之后,你将我诓到这谷游山边,

你的人就能在汴都城中借机谋逆?”

他甩掉了身侧的龙袍,站起身来,手指紧攥成拳,片刻之后却失心疯一般长笑起来:“你说了这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其实你自己又好到了哪里去,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你心中难道没有逐鹿之念?说什么为他报仇,都是幌子罢了,你想要的,是这个江山罢?”

他伸手将落薇抱起来,扔在一侧的榻上,烛火随着动作忽明忽暗,此时已熄了一半去。

“你觉得自己聪明,可论及此事,差我远矣,就算我不敢确信你的心思,难道我就不会防着你吗?”宋澜按着她的肩膀,扯断了她前襟的系带,“你如今是他们交口称赞的皇后,可你毕竟不是宋氏子弟,明日,你便能做玉秋实一般的窃国之人!”

落薇冷笑一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宋澜正欲脱了她的外衫,却见烛火一晃,落薇不知什么时候拔了头顶上锋利的玫瑰金簪,恶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右手。

如刀刃一般的簪尾抵在他的喉咙处,迫使他翻身从榻上摔了下去,在这样的时候,宋澜竟还忍住没有呼痛,他反手扭住她的手腕,将那只簪子夺了过去。

落薇毫不畏惧,挑衅道:“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瞧瞧明日你的江山还在不在?”

“阿姐说笑了,朕怎么舍得?”

她既然敢放心摊牌,还不知留了什么样的后手。

宋澜死死压着自己的伤口,打量了那簪子几l眼,不忘嘲讽一句:“你知道么,你手中的簪子,可染过你心心念念之人最后的血啊。”

落薇霎时想明白了那金簪上血色的来源,面色一白,宋澜挣扎起身,后退了两步:“好、好,你不愿相信自己输了,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你自己的下场。”

他跌跌撞撞地朝殿门处走去,闯入几l近熄灭殆尽的蜡烛丛中,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笑道:“忘了告诉你,皇兄当年遇刺之后,其实根本没有死,我为他寻了一个好去处,等你回宫,我就带你去那里住,你说好不好?”

落薇抹了一把手中染上的他的血,十分嫌恶一般,没有回话。

宋澜一脚踹开了门,蜡烛熄灭殆尽。

落薇听见他隔着殿门的声音。

“皇后突发重病,暂幽于崇陵太庙,遣太医尽心治之。”

*

汴都城中。

叶亭宴取了玉牌,见过彦平后,亲自骑马在十三道城门之前转了一圈。

可是城门处如此平静,并无丝毫异动。

不知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她知道宋澜的防备么?

彦平虽留守城中,但不懂宋澜的用意,见叶亭宴取了宋澜的玉牌,忙点了兵马,依照吩咐守好了内外城墙。

叶亭宴立于明光门前,隔着红墙去看皇城内永远明亮的燃烛楼。

他忽而想起先前在此处与落薇对视的时候,在落薇察觉之前,他看了她好久,看见她站在夕阳之下,张着双臂,像一只展翅欲

飞的白鹤。

她要飞到何处去?

前些日子,落薇不惜用那样冒险的方式将他逼到她的船上,若是破釜沉舟,合该知会他一声才是。

思绪停滞了片刻,秋夜的风中,叶亭宴忽而意识到,宋澜送到皇城中的这个消息就是她的知会,若是汴都无事,宋澜必定会将他召去统领朱雀司、盯着落薇。

至于他自己身侧,有彦氏兄弟领禁军护卫便可,毕竟于他而言,如今落薇才是最危险的人。

宋澜要盯着汴都局势,几l日之内未必有关照落薇的心思,她必然会落在他的手上。

叶亭宴想清楚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笑容来。

原来这才是她急着拉拢他的缘故。

可惜她算错了一步,没有瞧出来,他想要的并非那些功名利禄、声势权柄,甚至不是鞠躬尽瘁后的善终。

这便是她……亲自把自己送到了他的手上啊。

次日未至午间,叶亭宴果然接了宋澜发来的第二封手信,召他不必告知彦平,一人一骑来谷游山听命。

他策马疾驰,到时黄昏将过,宋澜正在营帐之中斟酌着写一篇文章。

叶亭宴拱手行礼,得了宋澜恩准后上前几l步,见他在写的竟是“嘉懿皇后悼词”。

他只瞥了一眼,心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