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义军的如蝗箭雨,眼看就要越过城墙,进入城内!义军勇士刘耐用短枪猛刺,竟然被他张口咬住了枪尖!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名义军挺起一枪,正中这员清将的咽喉,将其击毙,尸体坠于城下。
第二天,清军仍攻北门。
然而大半天过去了,清军除了留下无数尸体外依然没得到任何结果。一名清军都督忍不住勃然大怒:我得北京、南京都未尝费力,怎么可能打不下江阴这个拳头大的小城!他决定身先士卒,亲自上阵。
随后他戴上铁面,穿上三层厚甲,腰挂两刀,手持巨斧,一马当先,从云梯攀援而上。城上虽然不断向其放箭,但用这些普通的箭去对付他身上厚厚的盔甲,就如用一般的感冒药去对付晚期癌症一样——完全不起作用,很快他就爬上了城垛。
义军将士用长枪乱刺,却依然刺不进去。
关键时刻,有人大叫:打他的脖子!这是他唯一没有防护到的地方!有个汤姓童子手快,一下子就用钩镰枪钩中了这名清军都督的颈脖。清军都督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吭,就立马毙命。
竹匠姚迩割下其首级,将尸首扔到城下。清军齐来抢尸,城上趁机万箭齐发,又给敌大量杀伤,后来清军用牛皮帐挡住矢石,好不容易才把尸体拖了回去。
刘良佐见上面没有脑袋,又派人到城下来喊话:还我都督的头!
很快,一个蒲草包从城头应声而落。
打开一看,是个狗头!
刘良佐肺都气炸了。他决定亲自在城下督战。
看到城中不断从高处投下的矢石对清军造成了大量杀伤,刘良佐搜尽枯肠,终于想出了一个妙策。他命人在城下用三层牛皮搭建了一个大帐,无论是箭矢还是石头都无法穿透帐子的顶部。
头顶上套上了这么一个安全套,清军攻城的时候就安全多了。
阎应元让人把混合了人粪的桐油烧到滚开后往牛皮帐上泼,很快牛皮就被烧穿了,帐下的清军将士被烫得皮焦肉烂,伤亡惨重。
在力保城池不失的同时,阎应元还主动出击,一日深夜,他悄悄打开城门,派千余名敢死队潜入敌营,一边四处纵火,一边到处乱砍。正在睡梦中的清军猝不及防,很快就被杀了千余人。等刘良佐缓过神来,派大军前来围剿的时候,义军敢死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城内。
就这样,江阴士民同仇敌忾,击退了清军连续多日的猛攻。不过,阎应元也清醒地知道,现在清军对江阴城的攻击只不过相当于演出时的序幕,清军的攻势以后还会越来越强,江阴城面临的考验以后还会越来越大!
因此他一面指挥作战,一面又在战事的间隙抓紧部署各项战备,为以后更加激烈的战斗做准备。
果然如阎应元所料,江阴城面临的压力陡然增大了——满清贝勒博洛、尼堪、大将孔有德等人在平定江南各地后,率八旗兵主力来到了江阴城外!博洛和尼堪两人都是清朝宗室重臣,一个是饶余郡王阿巴泰(努尔哈赤第七子)之子,一个是广略贝勒褚英(努尔哈赤长子)之子,后来又分别被晋封为端重亲王和敬谨亲王,和努尔哈赤的另一个孙子满达海一起被并列为清初理政三王。
两人奉命与多铎一起南下,战功赫赫,是多铎的左膀右臂。
在博洛的大军到来之前,刘良佐又对阎应元进行了一次苦心孤诣的劝降:弘光帝已被俘送到了北京,江南都已被大清攻下了,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你若是肯归附投诚,凭你的才干,爵位肯定不会在我刘良佐之下!
阎应元怒斥道:将军你位列侯伯,手握重兵,进不能恢复中原,退不能保障江左,反而为敌前驱,有何面目来见我江阴忠义士民!
刘良佐面红耳赤,羞惭而退。
事实上,刘良佐遭到的羞辱还不止这些。博洛到江阴后,也对他大加斥责:你带了这么多军队,这么长时间,连一个小小的江阴都打不下来,真是个废物!之后,他又强迫刘良佐再次去招降。无奈,刘良佐只得硬着头皮又来到了江阴城下,向阎应元喊话。
这次他得到的回答只有掷地有声的八个字:有降将军,无降典史!随后城上乱箭齐发,刘良佐狼狈逃回。
博洛这才认识到,要想让阎应元停止抵抗,比让太阳停止升起还要不现实。他命孔有德等人在城外排开百余门红夷大炮,对城内不断实施炮击。
在这些火炮的轰击下,城墙多处崩裂。
阎应元命义军用铁链绑上铁皮覆面的门板,将其置于城墙外侧,以抵御敌军的炮火,同时又用装满泥土的棺材堵住了城墙的缺口。在激烈的炮击中,阎应元右臂受创,但顽强的他依然用左手执矛,坚持战斗在第一线。
他不仅性情坚毅,还爱兵如子。义军中只要有人负伤,他必亲自慰问并为其包扎;有人战死,他必亲自祭奠并为其入殓。
相比阎应元,陈明遇则性情更为宽厚,说话和风细雨,待人亲切无比,有时抚慰士卒到动情处,甚至忍不住泪流满面。因此,两人都极得人心,在如此艰难的形势下,城中依然众志成城,没人怀有二心。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清军虽然耗费了无数弹药,却依然无所作为。
博洛只好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