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辽军顶在最前面的步兵方阵是卢常捷部,像上次与正黄旗对垒一样,他们以八十人为单位变换成一个个的圆阵。长枪兵和长牌手在外,火铳兵在内。
博洛面对一个个钢铁堡垒,立即陷入了一片茫然,哪里才是他们突破的重点呢,就算他们冲到平辽军跟前,就算他们击毁了一两圆阵,其他自成体系的防御阵地仍旧保持这战斗力。
博洛的正蓝旗骑兵已经别无选择,他们的冲击太快,已经靠近了平辽军。巨大的冲击力虽然冲垮了最前面的两个圆阵,但其他圆阵丝毫不慌乱,燧发枪的子弹从一个圆阵中射出,那些被迫冲锋到圆阵中间的清军骑兵很快遭到了从圆阵中射出的子弹。
“砰砰砰砰砰……”
火铳声此起彼伏,清军乱作一团。
博洛手拿长刀,他并不知道这时该朝那个点攻击,只能让骑兵越过一个个圆阵,朝罗虎的中军冲去。
对于这些正蓝旗骑兵来说,子弹可以从前后左右任何一个地方飞来,他们必须要穿越一个个火力封锁线才能冲向中军位置。
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还是有个别骑兵冲锋到了中军阵前。但这时以重甲步兵在前,火器兵在后的横排阵型再次对他们进行了残酷打击。
铁阵和强大火力让正蓝旗最后的勇士死在长牌之下,没有立即死去的,被冲出阵型的重甲步兵上来补刀。
在罗虎的打击下,精锐的正蓝旗很快被消耗过半,博洛带着恐惧命令士兵赶紧后撤,退回到自己本来的指挥位置。
清军为了围城营盘扎得很广,延绵数里,但是这十几万人仆从军太多,对付江阴城的百姓和乡兵还有点用处,但是面对离罗虎的精锐部队只能是炮灰。
逃回来的博洛惊魂未定,他在思索是继续进攻还是撤退,如果这时把自己的步兵放上去与罗虎搏命,是否能挽回败局呢?
就在这时,阎应元手持大刀,背上还背着长弓,他带着三千江阴死士从城墙的缺口处杀出,他们要里应外合,在野战中击毁围城的清军。
博洛有点慌神,自从随多尔衮入关以来,所过之处无不跪地乞降,他何曾见过这种阵势,一边是如狼似虎超出自己意识范围的平辽军,一边则是宁死不屈的汉人军民。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衣服再屌一砖拍倒,博洛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赶紧命令进行撤退,但明显是晚了一些,平辽军已经杀了上来。
正蓝旗步兵上前阻挡,但是由长牌保护的米涅步枪手精准的打击让他们损失惨重,另一边的阎应元也与清军短兵相接,竟然撤还一时撤不下来。
“刘良佐,把你的军队都调过来,跟这帮蛮子拼了。”博洛恼羞成怒,他命令刘良佐调集军队,把那些没用的炮灰都赶过来,阻挡平辽军的攻势。他不想再让正蓝旗遭受损失了。
一番操作后,正蓝旗的步兵才撤了下来,刘良佐的炮灰又死了不少,不过这次他没有心疼,这些士兵的素质更差,个个骨瘦如柴,不过是勉强能拿得动刀枪,他们的军服破破烂烂,还穿着大明时期的鸳鸯战袄,估计是刘良佐投降之后也没人管没人问,才一直没换装。
罗虎的平辽军无可阻挡来到江阴城下,两支军队会师到了一起。回到江阴城,阎应元、陈明遇、许用等城中所有兵将百姓一起给罗虎下跪,感激他在这危难之际,能伸出援助之手。江阴城没少向外地求援,徽商江南江北几乎跑断了腿,也没把援军求来,罗虎能自告奋勇前来,犹如雪中送炭。
罗虎扶起阎应元等人,又对在场的江阴军民大声说道:“江阴父老,你们是英雄啊,东虏残暴,毁我社稷,断我精神脊梁,衣冠发式本是我汉家几千年来的传统,怎能野蛮地以死亡威胁。可我江阴军民不怕,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扞卫我汉家传统,罗某实在佩服。”
说罢,罗虎对着江阴人民一拜,表达自己的敬意。
不想,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唱起了许用的歌。
“宜兴人,一把枪。无锡人,团团一股香。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江阴人,打仗八十日,宁死不投降!……”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泪目,连罗虎也被感染了,不觉间跟着唱了起来。
“宜兴人,一把枪。无锡人,团团一股香。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江阴人,打仗八十日,宁死不投降!……”
“壮哉,江阴人,壮哉,我不屈的汉家同袍。”罗虎继续夸赞着,这时一背着大刀的江阴少年捧上一碗洌酒给罗虎,罗虎一饮而尽,对着众人道:“江阴城小,纵然我们能打败东虏千百次进攻,也不可能在这里守住大明的河山,罗某这次冒险前来,就是想带各位离开这里,到台湾这个大岛之上休养生息,打造兵器,以图东山再起。”
这话给予了江阴人民以希望,面对他们露出的希冀神色,罗虎继续说道:“皇帝虽然被东虏掳走,但是他的三弟朱慈焕就在台湾,既然大伙还想做大明的子民,就随我一同渡海,咱们去那儿拥立朱慈焕继承大同,中兴大明。”
阎应元听后,意识到这是成就功业的大好时机,远比在这里死守要有意义,他第一个站起身,大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