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灵县城,粥厂外。
一辆辆拉着麸糠和旧粮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吸引了灾民们的注意力。
“来了!终于来了!”
“终于有吃的了!”
“娘啊!若是你能再撑两天,你就能活下去了啊!”
“我的儿啊!爹对不起你,没法让你撑到今天啊!”
“一家七口人,活活饿死了五口,苍天啊!”
灾民们哀嚎一片,让苏尘看了都有些动容。
望着灾民的可怜模样,苏尘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叹道:“百姓不易,种出来的粮食都给了朝廷,家财还不断被搜刮剥削,国库里见不得收上来的税,却饱了那些贪官污吏的私囊。
那些官宦之家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出来富家子弟,却开口闭口说下面的人不努力。
讥讽底层百姓为何不奋斗,有没有拼搏。
仿佛银子唾手可得,却不知道他们的生活都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
到头来还嘲讽百姓不上进,这些蛀虫个个该杀!”
“督主放心,只要督主一声令下,属下就会提三尺剑,杀光一切蛀虫!”秦风叫道。
掌刑千户宋轻舟坐镇东厂,此次跟着苏尘出来的,东厂高层只有秦风一人。
面对这个表现的机会,秦风自然是不会放过。
但却没想到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让苏尘面色一冷。
“若是本督没有下令,难道你就不会主动出手吗?”
“啊?这……”秦风顿时语塞。
暗道:“你看我像不像傻子?没有你的命令,我自己杀人岂不是要替你背锅?听从命令得罪人,跟主动得罪人,我还是知道的。”
“属下愚钝,还请督主明示!”
“只要证据确凿,尽管杀便是,一切后果由本督担着!”苏尘霸气侧漏道。
“督主威武!属下佩服!”
这个时候,祁子萧凑了过来,抱拳道:“启禀督主,麸糠跟旧粮第一批已经运来,还请督主示下。”
“每一锅麸糠跟旧粮参半,必须要能立住筷子,而且还要加些菜叶,哪怕是烂菜叶子也无所谓,但每一锅必须要有。”苏尘吩咐道。
“遵命!”
很快粥厂的几十口大锅开始熬粥,灾民们眼巴巴的看着,不断的咽着唾沫。
可饥肠辘辘的他们,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哪怕是唾沫都是奢侈,嘴里干巴巴的,什么都没有。
等到粥熬好,放粥的时候,牛怀洪领着手下小吏凑了过来。
“本官已经给陛下发了题本,相信陛下很快就会把苏公公给召回京城了。
到时候本官接管粥厂,可不会给百姓吃这种东西。”牛怀洪冷笑道。
苏尘都懒得搭理这个家伙,在他眼里牛怀洪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苏尘要利用牛怀洪给京城传递消息,把水给搅浑,这样才能把跳出水面的大鱼们给清理掉。
大明朝现在已经烂到了根子里,想要再让大明朝恢复国力,难度堪比登天。
但老天爷也不是没有给苏尘机会。
现在距离甲申国难还有很多年,若是让他穿越到那个时候,就算苏尘有三头六臂,也只能远遁海外了。
毕竟自己人做牛马和给蛮夷做奴才,还是有区别的。
牛怀洪口中的题本,便是奏折,而奏折这种称呼,是后来满清才有的。
“你若是继续在此聒噪,本督不介意给灾民锅里增加点荤腥。”苏尘笑道。
牛怀洪一愣:“荤腥?什么意思?”
“把你宰了做成肉羹,放到粥锅里。
牛大人平日里胡吃海塞,油水这么足,可谓营养丰富啊!”苏尘解释道。
牛怀洪看着苏尘那冰冷的眼神,心肝儿一颤,知道苏尘不像是开玩笑,顿时不再言语。
“快!放粥了!”一群灾民蜂拥而至,拿着碗等待放粥。
“都排好队!不要抢,粥管够,吃不饱还有。”放粥小吏喝道。
但有些灾民却不管不顾,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死活不肯排队。
“胆敢不排队者,杀!”苏尘喝道。
“遵命!”
“督主有令,不排队者,斩!”
“督主有令,不排队者,斩!”
“督主有令,不排队者,斩!”
东厂番子们不断传递命令,很快灾民们便排起了长队,粥厂秩序看起来顺眼多了。
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有一群昂首挺胸的灾民径直来到了最前面,嚣张道:“你们都先等一会儿,我们有急事。”
排在最前面的灾民一瞧这群人的气势,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但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后面排着队的灾民想要呵斥,却想了想,都敢怒不敢言。
这些人引起了苏尘的注意力,冷声道:“刚才本督说过,插队者死!”
“杀!以儆效尤!”秦风大怒,感觉丢了面子,抽出刀子,砍了过去。
“啊!杀人了!”
“朝廷要杀了我们,朝廷根本就不想救咱们!”
“快跑啊!那四万官兵就是来镇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