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接着开口道:“李德全,把老八和老十的辫子也剃了!”
“扎——”
“且慢!”只见老十四胤禵一声怒吼,再次闪亮登场。
他还带着一身尘土和一脸的伤,膝行到康熙身边:“皇阿玛,儿臣请问,您这样羞辱八哥、九哥、十哥,行的是家法?还是国法?”
“家法如何,国家又如何?”康熙盯着老十四。
“若是国法,要交付有司议罪。若是家法,辫子是满洲祖制,世祖又有《剃发令》,从来没有剃头惩处一说。”
“你是要为他们鸣不平了?”
“夫物不平则鸣,儿臣想为八哥、十哥叫屈。九哥之事,他们或有影从之过,但罪不至此,您不能这样一律从重惩处,更不能当着奴才的面这样羞辱他们!”
“退还赃款就是从重?唐玄宗能一日杀三子,朕也未尝不可!”
“唐玄宗是昏君,皇阿玛是明君,岂可弃明投暗。”
“朕就偏偏听不进你这忠谏,你敢怎样?”
“子尽孝道,臣尽忠道。”胤禵脸色雪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
“嗬?不听你的,大清就要亡国?”
“难说!”
“好畜生!”康熙觉得冥冥之中哈,所有的经典桥段都会重现,一个都逃不掉。既然无法逃脱,那就顺其自然,躺平享受吧。
于是他故作暴怒地瞪着眼,哆嗦着手摸了摸腰间,却没有佩刀,左右看看。果然,图里琛这个人精,早就施展神走位,躲到一边去了。他劈手拽过旁边傻不愣登的德楞泰,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刀,在手中一挺,朝老十四冲过去:
“朕宰了你!朕宰了你!”
老五胤祺冲过来,拽住康熙的衣角,哭道:“皇阿玛……不能……杀……”
老八、老十都扑到康熙脚下,死死抱住康熙的膝盖。刚和老十四打的不可开交的拼命十三郎更是直接跑到老十四的前面,把他拦在身后,要帮他挡刀。老大、老三和其他的阿哥,见康熙拔刀了,也都赶紧围了上去劝说。
老四胤禛原对老八这帮人一肚皮的火,乐得见康熙惩处他们。且康熙所言,句句说在他心上。这么多年,他就一直不明白,大清家国一体,他们身为皇子,帮朝廷做事,就是帮自己家做事。只要大清江山在,他们的富贵就在。可这帮兄弟怎么就没有一个认真办差,实心用事的。
自己和十三弟在前面拼命干活,还被他们当作是异类、傻子,不断掣肘使绊子。偏偏老八这样卖乖装好的,所有人都喜欢。可老八那样四处撒钱、扶贫济困的,连小太监去他面前打个千儿,都能得颗金豆子。他的钱是从哪来的?
如今皇阿玛圣明,终于不再包庇,把老八的钱袋子掀了个底朝天。可他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有人愿意站出来保他们。
现在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老十四胤禵,更是豁出去了性命,去保他的八哥。他不想救,但不能不救。他本身就是带着皇命来的,如果康熙真杀了老十四,场面不可收拾,事后想起来,难免对自己秋后算账。
于是老四胤禛心一横,干脆去夺刀。康熙本就在装样子,那么多人拦着,刚想把刀顺势扔了,刀都下斜了,突然被人扶住抓牢。
老四的手抓住刀锋,鲜血一下子涌出来,顺着刀刃往下流。这闹了一天,终于见血了。
康熙想说,你再晚两秒,我就扔刀了。不至于,不至于。干脆直接撒手扔刀,仰天长叹:“造孽啊!”
今天闹了这么久,从头到尾就没消停过,如今总算把计划里该走的流程走的差不多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和这帮皇二代纠缠下去了,谁知道又会有谁跳出来胡搅。
想到这里,康熙干脆眼睛一闭,身子一软,装晕倒!老子不奉陪了!你们自己瞎寻思去吧!
众人只见康熙先是气急败坏,又仰天长叹,后来身子一软,竟直接向后仰去。幸好旁边的李德全和图里琛眼疾手快,一左一右的架住老皇帝,才没让他倒地。
一直打定主意不做声的张廷玉这下也是真慌了,若是老皇帝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京城恐怕顷刻就要乱起来了。大阿哥现在手里还握着西郊大营几万兵马呢!还有十四阿哥,也手头管着兵呢!
众位阿哥也慌了,他们一时没想到张廷玉那么长远,只想到若是康熙真出事了,他们都得背上忤逆不孝、气死老父的大罪。以太子的脾性,他登基了,谁能有好果子吃。
他们这回是真急了,呼啦啦围了上来,又要捏人中,又要喷凉水的,所幸被图里琛拦住了。只得跟叫魂似的,一个个连声呼唤“皇阿玛!”“皇阿玛!”……
老十四最着急,他刚才还梗着脖子和老皇帝对喊,现在见康熙居然被他气的晕了过去,又委屈又害怕,嚎啕大哭。还有的阿哥挤不进去,在外面,又是捶胸,又是顿足的。
大厅里面一群孝子在那又是哭又是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康熙直接驾崩了呢。
张廷玉知道必需得有人管管这群活祖宗,于是拿起太子太傅的架势,出来稳定局面:“德楞泰,速带皇上回宫。图里琛,皇上此前将私印赐我,如今事急从权,着你带着私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