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接着肃容道:“你们对汉军旗的处理建议,言之有物,也算有的放矢。但改革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必须切中要害。”
康熙图穷匕现:“这要害就是,汉旗人和满旗人从今以后必须明确区分!”
“皇阿玛所言极是!”老大生硬的拍马屁道
“皇阿玛圣心烛照、高瞻远瞩!”老三斯文的拍马屁道。
“如醍醐灌顶,使儿臣茅塞顿开!”老八婉转的拍马屁道。
老十也想拍,可一直插不上话,只好借着嗓门大,不管不顾的喊道:“对,棍是棍,屎是屎,不能再放一起搅!”。
老十的话一出,压过所有阿哥的颂圣之声,西暖阁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康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老十道:“胤誐啊,理是这么个理,但话不能这样说。这搅屎棍朕举得不好,以后不许再提。”
这爱新觉罗家把正经事变得不那么正经的能力,让康熙再次折服。上一次这样被折服,还是宗人府里老五的那句“士可杀而不可日”。
康熙收回心绪,敛容肃声,亮出第一刀:“首先,军制上,我满洲八旗以骑射为立国,以后满军旗人都集中在骁骑营、健锐营,凡汉军旗人不得入此二营。汉军旗只能入水师营、火器营、神机营、步兵营及勤务杂营。让他们去做些辅助的奇技淫巧之事。”
众阿哥纷纷点头,两条铁律之一,不能忘记满洲骑射根本,铭记在心,这条在理!
康熙亮出第二刀:“科举上,汉军旗人不是汉满两边靠吗?朕偏要让他们两边都靠不上!以后汉军旗人不得参加旗人考试,也不得参加汉人考试。文举为他们单开一科,还叫翻译科。不考汉满蒙国文,就考擅长奇技淫巧的西洋人的文字。武举也是,单给他们开一科,就考那些火器神机之类的杂学。”
众阿哥心想,这招是有点狠,但谁让你汉军旗人占便宜在先呢,这条可以!众阿哥继续点头。
康熙亮出第三刀:“驻地上,汉军旗人优先派往四夷边疆及蛮荒地。不能再任由他们占着膏腴之地,反而让我们满人去受苦寒。”
众阿哥表示同意,两条铁律之二,不能亏待满洲旗人,损汉军旗之有余,补满军旗之不足。谁不想住在花花世界里,这条满人肯定拥护!
康熙亮出第四刀:“管理上,为了防止汉满旗人再次混淆。汉军旗人恢复汉人服制,再敢着满人服制者,依剃发易服令处理。”
嘶~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倒反天罡的操作。从前必须改成满人服制,不改就杀。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改完了,你又要让人改回去,不改还杀。可细究起来,这动的既不是纯粹的汉人,又不是纯粹的满人,属于钻了祖制的空子。倒也不是不可以。众人没有反对。
康熙亮出第五刀:“君子之泽,尚且五世而斩。汉军旗人又凭什么和满人一样,与国同戚。汉军旗人取消世袭,旗籍只此一世,后代子孙凡无功于朝廷即自动出籍。”
康熙这五刀,一刀更比一刀狠,听到这里,众阿哥已经麻了,这是实打实要挖汉军旗的根了。和这一刀相比,前几刀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马齐一直坐在康熙身侧,全程安静旁观,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向康熙进言道:“请主子三思,这取消汉军旗世袭,无异于让汉军旗出旗。他们世代靠朝廷奉养,没了生计,会心存怨怼,恐有异动。”
“异动?!他们要真有这骨气,也不会成为汉军旗。”康熙冷笑道:“朕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马齐道:“主子说的是,我满人岂会怕了汉人。奴才只忧心如今西北用兵在即,取消汉军旗世袭,怕他们不实心用事,耽误战事。”
康熙思考了一下,道:“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但用兵之时,也是立功之时。汉军旗必须取消世袭,但允许立功的绿营兵抬旗。以前抬旗的名额太少,以后绿营兵立三等功以上者,可入汉军旗。优秀汉军抬旗为汉军旗人成为定例,有进有出,忠心的进来,异心的出去,这汉军旗就乱不了。”
马齐伏首道:“圣明无过于主子万岁爷,如此优胜劣汰,汉军旗风气势必焕然一新。”
康熙对马齐道:“朕之前让你联络关外旗主王爷,进展如何?”
马齐回道:“启禀主子,奴才已联络睿亲王都罗、东亲王永信、果亲王诚诺、简亲王勒布托。众旗主王爷对整顿汉军旗人之事,鼎力支持。请命带东北满洲八旗入京,震慑汉军旗,为改革保驾护航。”
康熙道:“震慑汉军旗,北京的满洲八旗也够用了。朕让他们入关,主要是为了商议东北开边之事。”
“而且兵都带过来了,恐沙俄趁虚而入。让他们每人各带一千兵马入关即可,且要以关外披甲人为主。朕虽不忍心动摇满洲八旗福利,但满八旗战力确实不如国初。只有这些关外披甲人,锐利依旧。让他们好好训一训在京的满洲八旗。”
“老大、老十三、老十四,等他们入关后,与这些人马的接洽整训就由你们负责。”
老大胤褆、老十三胤祥、老十四胤禵按军礼单膝跪下,慨然拱手道:“儿臣领命”
“还有你们。”康熙的目光一一扫过其他阿哥:“手下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