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百姓虽面对县令有些天然的畏惧之意,却也十分倔强的抬着头。
眼神澄澈清明。
“你们说,这带血的布,是送给苏才女的?”
县令大人语气没什么温度,只若有所思看着手上厚厚叠起的血布。
“是,大人。”
为首的一个老者鼓足了勇气,与县令对视,表明了他们的意愿。
“胡闹!”
县令大人有些生气。
“你们是何居心?送这等可怖之物去恫吓苏才女究竟是何目的?”
“若不是苏才女迟迟未归,我派人前去打探,还真就让你们得逞了!”
县令大人冷哼一声。
“我看你们穿衣打扮,倒像是附近的难民。”
“苏才女自掏腰包,捐钱捐物,时刻为难民着想,你们为何要与这般做?”
如此恩将仇报的行为,显然让县令大人十分不爽!
几个难民见县令是真的气急,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为首的老者听他误会了,急急忙忙磕头。
“大人,误会了,您可错怪我们了……”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我们怎么会想着去恫吓苏才女呢!”
“哎哟……这可冤枉啊……”
老者一个劲儿磕头喊冤,其他难民也缩在一团,不敢出声。
“哼!冤枉?”
县令冷哼。
“若不是衙役看到你们捧着血布,觉得可疑,将你等擒获。”
“还不知道你们用这血布作甚呢!”
总之这东西一看就不吉利,县令把血布丢给衙役,用湿布净手。
“还不如实招来?想试试县衙牢房的手段吗?”
对于这等不识好歹之人,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老者头都磕青了,一听要下狱,吓得脸都白了。
“大人,误会,误会啊!”
老者一个劲儿摆手。
他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也不知道辩驳,身后的难民都急得不行!
难民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少年,咬了咬嘴唇,似乎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人!这是送去给苏才女的谢礼,并非可怖之物!”
少年掷地有声的为自己辩驳,眼神坚毅的看向县令。
“谢礼?”
县令明显不信。
谢礼就是一方染血的布?
少年不卑不亢的点点头。
“大人,烦请您打开布看看,这是千人血书,并非是什么染血的布。”
县令一听,心中一凛。
示意衙役打开这块布。
两个衙役将布打开,县令果真看到了一个个鲜红刺目的名字!
少年眼眶微红。
“老天无眼,让我等不得不背井离乡,寻一生机……”
“我们颠沛流离到此,承蒙朝廷不弃,全力救灾。”
“虽得保命,却过得猪狗不如,苟延残喘度日。”
“是苏才女带头募捐,才让我们得以温饱。”
“是苏才女教我们制作野外帐篷,让我们能得一遮风蔽日之所。”
“也是苏才女无私贡献制冰之法,让大家免遭烈日灼身!”
“苏才女大恩大德,我等不敢忘记,然我等实在拿不出更好的谢礼……”
“便自发写了这千人血书,以示感谢。”
“若能有幸度过天灾,这千人血书,便是投名状!只要苏才女用的到我等,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年说的慷慨激昂,让难民也心潮澎湃起来!
“苏才女不过小小商女,为我们做到如此,我们不能忘记这份恩情!”
“要不是苏才女,我们每日都有人饿死,热死……”
“苏才女就是活菩萨!”
难民们纷纷慷慨陈词。
县令脸上动容。
原来,千民血书,是这个意思!背后承载的,居然是这么重的情感。
县令脸上羞愧。
“诸位,快快请起,苏才女如今有事脱不开身,你们的心意,我一定转达……”
“吴某未明缘由,就对诸位恶语相向,实在是无颜见人!”
吴县令态度极为诚恳给众人抱拳致歉。
心中对苏九月和铭公子也是佩服之至!
其实说到灾民。
铭公子出钱出力,忙前忙后。
他本性不爱招摇,将自己出的那一份,也推给了苏才女。
不过,苏才女银子虽出得不比他多,却也帮助难民不少。
如何搭建简易野外帐篷,如何防范蛇虫鼠蚁,如何制冰降温……
这些都是苏才女在出谋划策!
县令看着血书,心中一热。
他大夏治下的百姓,都是好样的!
……
“这是……合欢……仙子?”
苏九月现在一个房间内,皱着眉发出疑问。
不怪她这般失态……
眼前这女子手筋脚筋全被挑断,如同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
脸上被划了数道伤口,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结痂。
脸肿的已经成了畸形。
浑身也如同刚从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