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脑叮了一声,但是楚修没管,他调完最后一杯鸡尾酒,推给客人,挂着营业式的微笑:“希望您喜欢。”
Kevin从后台探出头来:“Cointreau,六点多了,你还不下班吗?”
楚修将酒桌上的东西归位:“好。”
他整理着酒瓶,Kevin从后台滑出来接替他的位置,挤眉弄眼:“今天下午那位客人怎么样?”他指了指门:“我看见你追出去了。”
楚修擦瓶子的手微微停顿,旋即道:“还好。”
Kevin拍了拍他,悠悠叹气,像阅尽千帆的老手在指点初出茅庐的菜鸟:“悠着点儿,别陷阱去,你就是打工赚学费,千万别和这帮人有什么牵扯。”
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是年纪小,没见过,正经人谁来酒吧调戏调酒师啊?看着光鲜是吧,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腌臜玩意儿,指不定怎么玩呢。”
楚修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他想,伊西斯没调戏他,他甩了他两百万,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叫他好好学习。
Kevin挑眉:“你还不信是不是?我和你说,高层那批人,搞雌雌恋的多了去了,他们有的是钱,可以买激素打针应付,你千万不能这么搞,不然到时候真给人家玩了找不到雄主,精神海□□,只有死一条路,明白吗?”
楚修眉头一跳,道:“明白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说这个世界和人族的不同,星网上虽然有展现出了端倪,但都将这些当默认知识,不会科普,就像人族的网站不会告诉你人类有男女两种性别,虫族也不会刻意提到雌雄。
他不着痕迹的问:“如果打激素针,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当然。”Kevin道:“蛋是要从他们肚子里出来的,不过既然去搞雌雌恋了,也不会有什么孩子了。”
楚修点点头。
联系前面伊西斯问的雌父雄父,这个世界没有女性,只有雌雄两种性别,雌虫负责孕育后代,后代是卵生而不是胎生。
他将锃光瓦亮的玻璃杯放回置物架,和Kevin挥手告别,Kevin靠在后面,再三强调:“记住了!千万不要扑上去,离那些大佬远一点!”
楚修乖巧点头。
然后他出了门,打开光脑,看见了伊西斯的好友申请,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街上的飞行器来来往往,但也不是所有虫都买得起飞行器的,好在主星的公共交通系统很发达,楚修上了悬浮电车,在电车上用光脑翻资料。
他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模样好看,身材比例也好,西装虽然不合身,但也勾勒的腰细腿长的,不少路人偷偷打量,见楚修一眼专注的盯着光脑,眉头紧蹙,都不由有点好奇。
这个干净漂亮的男孩子在看什么?
楚修在看《雌父的雌父叫什么?》。
他翻到了光脑的育儿教材区,正在咀嚼一本2~6
岁的宝宝教材。
从教材中,他大体得知了虫族雌雄的设定,以及信息素发情期等等一系列与人族不同的东西,而其中最吸引他注意的还是虫族的雌雄划分,两者二次觉醒前差别不大,也没有信息素,雌虫仅在后颈有淡淡的虫纹,而雄虫后颈什么也没有。
楚修遭遇了他来虫族的最大困惑,他到底是雌的还是雄的?
虫族似乎雄虫地位较高,但雌虫把握着军政大权,雄虫的信息素又反过来制约雌虫,楚修关闭光脑,打算回医院验证。
等回到病床,他小心拨开后颈的头发,用光脑咔嚓了一下。
后颈光洁一片。
楚修略略松了口气。
他初来乍到,对虫族的社会结构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雄虫享有什么样子的社会福利,只是单纯觉得如果他和伊西斯算‘异性’的话,要达成某种目的或许方便一点。
楚修是个彻头彻尾的gay,他前世工作的酒吧也是gay吧,但伊西斯这种光风霁月的属性,如果在人族,楚修会觉得他更像直男,还得是那种妻室温婉,子孙满堂的直男。
但他现在成了雄性,而且雄性似乎比雌性珍贵一点,那他或许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伊西斯?
楚修脚下发飘,身体往后一倒,栽在医院的病床上,用枕头捂住脸,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医护人员在楚修回来半个小时给他做了固定检查,然后纷纷闪出了房间,一秒也不愿意在楚修房间多待,楚修乐得清闲,点开光脑看好友信息,滑过来看过去,盯了好半响。
伊西斯给他发了好友申请,大佬的头像是默认头像,非常低调,楚修这边还没通过,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名字,有点想死。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叫‘嗳情媞卟属亍涐の’,头像就是五颜六色的爆炸海胆。
楚修前世出台的时候,哪个调酒师敢起这么弱智名字,顶这么弱智的头像,值班经理第二天就要送他去重塑审美。
他删掉‘嗳情媞卟属亍涐の’,改成Cointreau,然后在头像那里顿了顿,不知道该换成什么。
前世Cointreau用的是本人头像,桃花眼的贵公子执着湛蓝的酒杯低头调酒,